盛兰初,或者说小莲能蛰伏多年,反杀丈夫,她的心性不可谓不坚韧。
即便这样小莲都没法坚持,放血到第二十天就全面崩溃,而顾明恪却坚持了四十九天。
李朝歌不由按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道白痕,是前世被裴纪安一剑穿心时留下的伤疤,此后无论李朝歌用什么办法,这处伤再也没法痊愈。
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如此疼,这么多年李朝歌都无法忘却,他却一遍遍用剑挑开手腕,割脉放血。
李朝歌在黑森林看到顾明恪时,曾注意到他手腕上有月牙形浅疤,后来她借此识破顾明恪身份,他始终不肯认。
李朝歌其实还奇怪过,神仙手上为什么会有伤痕呢?是什么东西能伤到他?
难怪潜渊剑拥有增强国运的能力,难怪他对潜渊剑总是避而不谈,难怪当初李朝歌欲要毁剑报仇时,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拦下。
原来,里面的血是他的。
李朝歌也终于知道,行宫时顾明恪为什么着急唤她出来。
“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李朝歌吃了一惊,立刻拔剑转身,朝声音来处刺去。
寒刃刺穿帷幔,将纱帘轻轻掀动,帷幔像烟雾一样飘舞起来。
李朝歌这一剑用尽全力,然而穿过帘子后,她猝不及防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顾明恪?”
李朝歌本能收力,全力攻击又中途收回的反噬非常大,李朝歌忍住经脉中的刺痛,险险停在对方喉咙前。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华服,平静地站在宫室中,和李朝歌隔着一柄剑对视。
李朝歌接触到他的眼睛,马上认出来了:“你不是他。
”
对面的人轻轻笑了笑,眼眸中兴味盎然:“你怎知我不是?”
李朝歌没有放下潜渊剑,剑尖依然抵着来人的喉咙,冷冷说:“他不会用你这种轻挑的语气说话。
你是秦惟。
”
李朝歌话中并没有疑问的意思,她非常确定这就是大公子秦惟,第一个降生,从小生活在天才的光环下,享受着兄弟二人努力的成果,又亲手将弟弟推入死亡的人。
秦惟并不意外自己被认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潜渊剑,像见旧情人一样亲昵地从剑脊上划过:“真是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竟然将潜渊剑留给你。
”
秦惟的手指抚摸在剑上,李朝歌却感受到一股冒犯。
她寒着脸,毫不留情注入真气,用力往秦惟喉咙上刺。
然而这次,她拼尽全力,都没法让剑尖前进分毫。
秦惟轻笑:“对着一模一样的脸,你竟然舍得下手?”
“闭嘴。
”李朝歌知道自己不敌秦惟,可是她依然不肯放松力道。
李朝歌眼睛里淬着寒芒,冷冰冰说:“你根本不是他。
我喜欢的,又不是一副皮相。
”
“为什么呢?”秦惟盯着李朝歌的眼睛,里面的神情如孩童般纯洁无辜,“你喜欢他什么?”
李朝歌勾唇,目光中带着了然之意,讽刺道:“想来夔帝陛下用这套征服过不少女人,可惜,这一套对我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