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恪握着她的手指,带着她发力,细腻的象牙从他们手中弹出,噔地撞到对面颗朱子上,借着反弹力道又撞了颗墨子。
击两响,确实有些能耐。
夜风吹过,头顶的枝叶轻轻晃动,掉落阵紫色花雨。
花瓣落在棋盘,被棋子掠过的风惊动,又打着旋落到地上。
李朝歌和顾明恪衣袂叠在起,沾了许多花瓣。
顾明恪把她发梢里的枚紫花挑出来,问:“你竟然不会这些?”
顾明恪记得周长庚是个酒鬼赌鬼,在天庭因为酒后赌博闹了不少事,严重时甚至捅到顾明恪跟前。
周长庚那么不着调,他养出来的李朝歌竟然不喝酒不会赌?
李朝歌低头目测棋子距离,随意说:“小时候村里同伴玩牌,周老头说赌牌浪费时间还误事,不让我接触这些。
后来忙着练武,就没心思关注了。
”
顾明恪听后似乎叹了声,轻轻点头:“没错,这样很好。
他自己不修边幅,对你还算尽心。
”
李朝歌听完,冷不防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顾明恪是仙人,周老头给她的心法也是仙道入门心法;当年李朝歌无意看到顾明恪捉人,回去告诉周老头后他连夜搬家;在周老头消失之后,顾明恪也曾孤身人来到周老头最后出现的黑森林。
这样的巧合很难不让人多想。
而且看顾明恪对周老头的形容,似乎知之甚详。
顾明恪知道她迟早都会猜出来,便没怎么掩饰,说道:“算不上认识,见过。
”
“是仇家?”
顾明恪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和周长庚的关系。
周长庚触犯天条,顾明恪作为天尊有义务捉他回去,但若说他们两人是仇家,似乎也不太对。
顾明恪没立刻回答,反而问:“如果真有仇,你打算怎么做?”
李朝歌噗嗤声笑了,手里捏着棋子,回眸看顾明恪:“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答应娶我,其心就太险恶了。
看来我得提前备着几个男宠,省得你背叛我后,我身边无人。
”
顾明恪忍俊不禁,轻轻推了下她的眉心:“乱说什么。
”
李朝歌捂着额头,下子有些头晕,不得不靠在顾明恪身上。
顾明恪斜斜瞥她眼,道:“别碰瓷,我刚才又没用力。
”
“真的有些晕。
”李朝歌扳住他肩膀,说,“你别动,我缓会。
”
他们两人原本对坐,后来顾明恪到李朝歌这边教她下棋,榻上地方有限,两人只能并肩而坐。
现在李朝歌靠在顾明恪身上,从背后看越发亲如人。
顾明恪由她靠着。
李朝歌闭眼缓神,她鼻尖嗅到股淡淡的甜香,慢慢的,竟然睡过去了。
梦中她站在片白茫茫的大雾中,四周隐约可见高耸的阙楼。
李朝歌看着周围的形制,暗暗奇怪。
这是哪里?高大的塔楼,浮空的环廊,高而窄的城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