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一方面是圆杨氏的心愿,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
不查不知道,和李元嘉那个老匹夫密谋造反的人竟然有那么多。
女皇也意识到,无论她政绩做的有多好,给朝臣谋了多少利益,在那些人心中,她都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女流。
朝中臣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将她推下去,换李怀登基,即便女皇远比李怀更适合当皇帝。
忠君爱国,相夫教子,即便是女皇亲手提拔起来的寒门举子,他们心里也认可儒家那一套。
政治是男人的世界,一个女人连参政都要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何况女皇胆大妄为,竟想站在所有男人头上称帝。
女皇现在是靠威望恐吓住朝野,坐上了帝位,但她知道,那些臣子口里喊着万岁,心里却从没有真正视她为君王。
他们在做戏,等待那个将女皇推翻的机会。
女皇这辈子最不服的就是命,世家臣子也好,前朝皇室也罢,敢反她那就杀掉。
满朝文武,真正和女皇命运与共的,唯有武家。
女皇思来想去,觉得巩固局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常乐嫁给侄子,这样李武两家融为一体,生下的孩子既有女皇的血脉,又有武家的姓氏,女皇才能真正无后顾之忧。
但是李常乐一身小女儿习气,满心满眼只看到自己。
女皇懒得再说了,淡淡道:“你虽然要守父亲的孝期,但外祖母的心愿也不能罔顾。
你外祖母撑不了多久,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和元庆结为连理。
她疼你那么久,你总不至于连她最后的心愿都不满足。
”
李常乐惊骇,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阿娘,这不一样!如果外祖母有其他心愿,让我做什么都行,唯独这个不可以!魏王已经娶过一次妻,难道我还嫁过去做继室吗?”
“朕意已决。
”女皇不想和李常乐生气,冷冷打断她的话,对女官说道,“送广宁公主回去,让她冷静冷静。
”
女官一直贴在地上,不敢抬头。
听到女皇的话,她们悄悄瞥了激动的广宁公主一眼,无声地上前,想拉李常乐离开。
“广宁公主……”
“你们放手!”李常乐用力挣开女官的手臂,绝望又凶狠地盯着女皇,“武元庆是你的侄子,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我是公主,我的驸马就算不千挑万选,也不该像个礼物一样,随随便便就赏给武家啊。
阿娘,难道在你心里,我的终生幸福,还比不上武家的颜面吗?”
“你放肆。
”女皇怒喝。
内外的宫人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女皇息怒。
”
李常乐也被吓住,眼睛里一下子涌出泪。
泪水从她脸边扑簌划过,李常乐带着哭腔,哀求道:“阿娘,我不要嫁给武元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求求你,收回成命吧。
”
李常乐从小多么娇气,要星星宫人不敢给月亮,可是现在却哭成这样。
侍奉的宫人面有不忍,然而女皇始终冷静地看着李常乐,过了一会,说道:“送广宁公主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