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恪说完,俯身,抬笔抚上她眉心。
李朝歌眉尖一挑,下意识要后退,被顾明恪按住肩膀。
“别动。
”
李朝歌僵硬地顿住,她坐在圆凳上,后背微微后仰。
这个姿势极其考验腰力,李朝歌坚持了一会,觉得有些酸。
但是顾明恪现在弯着腰,正停在她身前。
她朝前也不是靠后也不是,李朝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顾明恪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轻轻扶在她腰后。
春日衣衫轻薄,隔着薄薄的细纱,李朝歌能感觉到顾明恪微凉的手掌,修长的手指。
他手指看着纤细,但颀长有力,放在她腰后,几乎把她整个腰肢都拢住。
顾明恪的手掌极大地分担了李朝歌腰上的压力,但李朝歌反而更僵硬了。
她本能要挣扎,顾明恪清清浅浅道:“安静。
再动画歪了,赴宴就要迟了。
今日是女皇第一次设宴,你这个嫡长公主若是迟到,恐怕说不过去。
”
李朝歌被迫僵住。
她抿着唇,一抬眼就能看到顾明恪英挺的眉,清冷的眼。
他眼睫毛微微下敛,正认真地看着她,李朝歌对这样的距离感觉尴尬,她移开目光,落在顾明恪形状优美、色泽薄凉的唇上。
她先前觉得盯着他的眼睛看很像图谋不轨,现在盯着他的唇,似乎更可疑了。
李朝歌都能感觉到顾明恪的呼吸,她眼睛实在不知道放在哪里,乱瞟了一会,试图找回主导权:“你在干什么?”
“帮公主画花钿。
”
“我知道。
”李朝歌声音刚刚放大,呼吸就全打在顾明恪脖颈上,李朝歌不由转小,压着嗓音质问,“我自己会画。
你为什么突然过来?”
那张薄唇微微动了,声音清冷悦耳,和他的人一样有辨识度:“既然要做戏,那就认真些。
女皇和众人又不是瞎子,出去了才装恩爱,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外面还有侍女呢,你入戏些。
”
李朝歌反而成了被教训的那个。
李朝歌抿着唇,十分憋闷。
顾明恪又换笔,沿着花钿外沿描边。
他的手极稳,那么细的笔尖,他的手腕还悬空着,竟然从头到尾一笔勾完,没有丝毫卡顿颤抖。
顾明恪满意地放下笔,说:“好了。
时间不早了,走吧。
”
顾明恪画眉后,就收回手,退后一步走出殿外。
李朝歌扶着梳妆台慢慢坐好,她回头,看着镜中明艳妩媚、栩栩如生的梅花妆,几乎以为刚才是自己错觉。
他在干什么,她又在干什么?
今日女皇设宴,皇城前车马塞道,水泄不通。
各家奴仆堵在一起,彼此呼喊着让路。
这时候一队仪仗从后驶来,不偏不倚走在路中,颇为横冲直撞,奴仆们正要骂谁家的马车不看路,一回头看到车上的标志,全部噤了声,乖乖让路到两边。
李朝歌和顾明恪的马车就这样一路通行驶到明堂外。
李朝歌下车,宫门内侍看到,慌忙跑过来:“奴参见盛元镇国公主,参见驸马。
两位随奴婢来。
”
李朝歌和顾明恪对太监颔首,相携走入宫中。
明堂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