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先去检查城防,然后进宫和天后禀报,等她回到镇妖司时,距离下朝已经过去很久。
李朝歌本以为终于能消停一会,可是等她走近镇妖司,脚步却慢慢停下来。
门口有人在等她。
今日发生了大事,皇城里本就草木皆兵,他站在门口,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动不动地站着。
镇妖司的守卫十分为难,他们看到李朝歌回来,长松了一口气,连忙抱拳道:“指挥使,裴舍人执意要在门口等你,卑职久劝无果……”
李朝歌和裴纪安谁都没有理会守卫的话。
裴纪安回身,定定看着李朝歌:“盛元公主,我有些话想和公主说。
”
隔壁大理寺频繁进出,所有人经过时都忍不住朝他们这里望一眼。
李朝歌面色淡淡的,说:“裴舍人停在门口,别人兴许要说镇妖司待客无方。
有什么话,进里面说吧。
”
正殿中,衙役进来上茶,出门时替两人关上门窗。
李朝歌和裴纪安宾主落坐,谁都没有喝茶的意思。
李朝歌冷淡道:“有事快说。
”
裴纪安静静看着上方的李朝歌。
这是上次撕破脸面后,两人第一次私下相处,没想到,又是这种情形。
裴纪安一动不动盯着李朝歌,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朝歌拨弄了一下茶盏,语气漫不经心:“我知道。
”
裴纪安油然生怒,又生生忍下,压低声音呵道:“那你还这样做?之前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吗?”这里是镇妖司,唯一一个没有天后眼线的地方。
裴纪安甚至信不过裴家,却敢在李朝歌面前直抒胸臆。
裴纪安话里的“之前”,指的是前世。
李朝歌沉默看着茶盏里舒展的茶叶,突然将东西推开,说道:“不然呢?若我不做刀俎,那就得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些酷吏无一得以善终,你为什么觉得你是例外?”
“裴纪安你够了!”李朝歌突然爆发,她用力盯着裴纪安,目光中满是了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意吗?你想说服我,帮你一起救李怀出来。
我不是李常乐,没有那么蠢。
天后在位,我是大权在握的镇妖司指挥使,如果换成李怀,你们能给我什么?”
裴纪安一时哽塞,他顿了下,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赵王?我是为了你。
赵王仁善,他至少可以保你无忧无虑,荣华一生,但天后阴晴不定,多疑猜忌,你跟着她,焉知明日是死是活?”
李朝歌知道裴纪安这些话都是对的,她紧紧攥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