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却还待嫁宫中,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长姐毕竟是父皇的孩子,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指点您为母不慈?望母亲看在父皇的颜面上,放长姐出嫁吧。
”
天后听起来像是被气狠了,怒道:“你当久了太子,学了一身悲天悯人的好心肠,我反倒成了恶人。
你现在怜悯李贞,殊不知当初若是我不够狠,待萧淑妃和王皇后翻盘,现在李贞的局面就是你们的下场!我不杀她们,她们就会杀我,你以为到了那时,萧淑妃会怜悯你们兄妹几人吗?”
李朝歌心里暗暗点头,天后心狠手辣不假,但这些话说的没错。
王皇后和萧淑妃能走到这一步,都不是普通之辈,如果当初是天后宫斗失败,天后的下场不会比萧淑妃好多少,李善、李朝歌兄妹几人的处境说不定还不及李贞。
到时候李朝歌被囚禁在掖庭,萧淑妃的子女会不会替李朝歌说话?
恐怕未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实在没有必要。
现在萧淑妃的子女在弱势,自然楚楚可怜,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
若是出于怜悯将这两人放走,来日养虎为患,他们报复天后一系的时候,可不会像李善一样顾念手足亲情。
女官清了清嗓子,朝殿里传话道:“盛元公主至。
”
里面一片寂静,李朝歌面不改色进殿,仿佛没看到殿中一地狼藉:“参见天后,参见太子。
”
天后看到李朝歌,口气和缓了些,但脸色依然板着:“朝歌,你来了。
”
“是。
”李朝歌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书简,不紧不慢放到天后面前的案台上,轻轻归拢整齐,“太子宅心仁厚,心底纯善,若有什么话不中听,也是为了天后好。
母子哪有隔夜仇,天后有什么话慢慢和太子说,勿要大动肝火,伤了自己身体。
”
李朝歌给天后把折子整理好,又扶袖研了墨。
天后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她扫了眼低头站在堂下的李善,冷声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
李善垂着头,行礼退下。
出门时,李善听到殿内天后对李朝歌说:“他身为兄长,却还要让你给他求情。
他这个太子兼长兄不知道是怎么当的。
”
女官轻咳一声,笑着唤道:“太子殿下,慢走。
”
李善回神,无声苦笑,下阶走了。
大仪殿内,李朝歌将天后扔下来的折子放好后,慢慢退到台下。
殿里伺候的宫女都长长松了口气,天后发怒,没人敢上前,幸而盛元公主来了。
盛元公主亲自给天后研墨,天后气劲儿过去,靠在圈椅上露出疲态。
宫女这才敢上前打扫地上摔碎的茶盏,动作静悄悄的,生怕吵到了天后。
天后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地和李朝歌说道:“太子糊涂,我辛辛苦苦处理政务是为了谁?我一心给太子铺路,他倒好,反而埋怨我心狠手辣,跑过来给萧淑妃的女儿求情。
真是气煞我也。
”
李朝歌站在台下应诺,心里却想着天后才不是为了太子,天后是为了自己。
这些想法李朝歌没有表露出来,应和天后道:“天后说的是,您一片慈母苦心,可怜太子却不能体会。
太子读四书五经长大,身边那群僚臣也个个是儒生,被念叨久了,难免会被孔孟之言缚住手脚。
正是因此,太子才需要您给他把关啊。
”
天后嗤了一声,表情倒好转很多。
天后想起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