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肃穆道:“我不抄,我只是品评一二。
”
按顾明恪本来的性格,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等弄虚作假的行为,但对象是李朝歌,他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索性由着她去了。
顾明恪当看不到,李朝歌特意申明后,拿了顾明恪的笔,用着顾明恪的墨,还霸占了他的镇纸,开始奋笔疾书。
顾明恪被迫让出一半的桌子,还被她抢走了笔。
幸而大理寺少卿的笔足够用,顾明恪换了根笔,在剩下的半张桌案上批复卷宗。
全国各地的刑事案件都要提交到大理寺复核,曾经顾明恪是寺丞,接触不到多少机要,现在他成了少卿,身上的担子和工作量顿时激增。
顾明恪写完一行字,需要蘸墨,李朝歌也在同时伸手。
两人胳膊轻轻一碰,顾明恪怔了下,收手,让她先来。
李朝歌润笔,顾明恪在等待的时间里随意瞥了眼她的奏折,说:“你的字该练练了。
”
李朝歌收回手,毫不在意地继续写:“已经好多了。
”
顾明恪没见她最开始的字,那才叫随心所欲,自由徜徉。
后来她升为指挥使,就算职权再便利,也难免要写奏折。
李朝歌前世练了七八年,字迹称不上书法,但至少能看了。
顾明恪本来应该专注于自己的卷宗,但是他扫了第一眼,忍不住又扫第二眼,第三眼。
顾明恪见她生搬硬套,强行照搬,实在看不过去,说:“你查案的重心是十八年前藏剑山庄庄主暴毙一案,其中涉及许多鬼怪,和刺史案的官场纷争不同,不能这样写。
”
李朝歌抬头,一双明亮潋滟的眼睛定定看着他:“那应该怎么写?”
李朝歌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她自己时常忘记这件事,其他人和她相处久了,被她身上的霸气吸走注意力,也时常忽略她的长相。
顾明恪一眼望入她的眼睛,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湖光月夜,水色空濛,雪后月光照耀森林,雨中第一束阳光穿透雾霭。
顾明恪极短暂地失神了片刻。
李朝歌依然认真地看着他,右眼边点着一颗泪痣,既艳又杀。
顾明恪回神,他眼眸下垂,睫毛飞快地翕动了一下,掩饰住自己刚才的走神。
顾明恪面色不改,声音平静清冷,说:“随便打比方,比如,湖里审问小莲一事,你可以写……”
顾明恪看起来真的是随口说,但骈散结合,流畅清晰,十分符合李朝歌“言简意赅又文采斐然”的要求。
李朝歌听了几句,反应过来后,赶紧提起笔写:“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再重来一遍。
”
搁以前,顾明恪任何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但是现在,他垂眸看了眼奋笔疾书的李朝歌,心中无奈,只能放慢了速度,重新说:“小莲一案……”
顾明恪说,李朝歌抄,她写的太急,不慎抄错了两个字。
李朝歌看看满满当当、几乎已经写满的纸张,再看看写错的那两个字,脸上的表情都不好了:“明明马上就写完了!难道我要重头再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