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震惊地看向一本正经乱说的何介一,看起来诚实可靠到像真的和他有过约定,万宜同果然相信,笑嘻嘻地佯装叹气:“那我就不能挖你墙角咯?”
余裕久违的和何介一走在出校门的路上,紧紧攥着书包带子欲言又止,何介一冷淡的表情一如既往,但开口让他宽心,说“我看你不想答应他”和“你可以去找别人住,我没关系”。
余裕心神不安,他不想太过不合群,所以研学最好还是去,而何介一见过他的身体,和他共享一些仅对彼此倾吐的秘密,其实是一个再安全不过的室友。
他深呼吸,跨越过那么多天的尴尬,对何介一的解围表达感激:“嗯...谢谢你,我们一起住吧,我就是很害怕被别人知道我的,身体。
”
何介一很快回答:“那我会去跟班长说。
”
余裕神思不属地跟何介一走到校门口,预备说再见,何介一突然停住脚步,开口:“那天晚上,对不起。
”
余裕的脸又烧起来:“我真的忘了......”
何介一自顾自说下去:“很漂亮,而且我没见过,忍不住摸了一下。
”
余裕捂着耳朵崩溃:“你别说了!我们就假装没发生过,求你了......”
何介一凑近他,声音很轻:“研学的时候,我会正式道歉的。
”
余裕不敢想什么是正式的道歉,加快脚步想走,何介一的自言自语顺着风吹过来:“因为就像蝴蝶一样。
”烫得他脖子一缩。
拜何介一所赐,余裕在早春的寒风里还臊得浑身发烫,回家认真写了四套卷子才冷静下来,他看着外婆,忍不住摸了摸心口:“我是不是变坏了?”
外婆不会回答,余裕又去翻何介一遗留下来的教材,他收拾旧书的时候想过当废品一起卖了,但鬼使神差地容忍了这堆书挤占他不大的房间,何介一的字一撇一捺很工整,是标准的楷书,笔记清晰明了,没有多余的涂鸦,书角甚至没有翻卷的折页,余裕胡乱翻了几本,忍不住摸了摸何介一在扉页上的签字。
何介一,为何的何,介意的介,一心一意的一。
为何介意一心一意,所以是一心一意的意思。
余裕忍住多想,匆匆回去写作业,不宁的心绪在数学题的胡搅蛮缠里安定。
研学来得很快,老师说除了第二天都需要穿校服,以免在路上混淆,于是余裕带上了何介一送他的上衣。
柔软的面料在这个季节穿应该很舒服,收到以后他用心清洗,但珍惜地没有穿过,刚好在需要私服的那天撑场面。
余裕带着六十块现金,在老师说的集合时间前赶到学校,但班级所属的大巴车仍然满了一半,余裕犹豫了一下,突然被人点名:“余裕,坐我这里来!”
余裕抬眼过去,是穿校服也很漂亮的万宜同,于是听话地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