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抱臂，眉梢一挑，“柏京墨，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还说你自愿牺牲吗？怎么现在连吸收个灵魂都不愿意了？”
“……”
男人抿唇不语，只是默默侧过头，蹲下身打算吸收灵魂。
喻梨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笨蛋，和你开玩笑的。
”
她趴在他的背上，轻声开口。
“因为我要你离开这里，完整地离开这里，不止是四楼，而是整个精神病院。
”
恶鬼逃不出这个四楼，但其实柏京墨亦然如此。
他的灵魂早就被困在这所精神病院里，现实带给他的自卑和恐惧阴影，即使是在副本里，也终会伴随一生。
而闻言，柏京墨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慌乱地垂下眼眸，紧抿着唇，紧绷的下颚线条突显几分脆弱。
“梨梨……你会害怕的。
”
他的嗓音有些酸涩：“其实你完全不用带着另一个我，这对你来说是个麻烦，你不知道，其实最开始他还没有从我身体里分出去，而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
柏京墨都快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但他永远记得，自己最开始发现这一情况的茫然无助。
时不时冒出的暴戾念头和嗜血想法，越来越暴躁的心态，让他逐渐变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他甚至在刚开始会安慰自己，这是不是看多了病人累出的幻觉。
但他身为院长，对这些病状早就有了清晰的认知，所以这根本不是幻觉，他真的生病了。
医者不自医，甚至偷偷吃药也没用。
他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迫切地想要躲避这一切，于是开始把希望寄托于玄学上面。
有时候柏京墨自己都会觉得荒唐可笑，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男人低着头，散落的发丝间隐隐窥见通红的眼睛，声线颤抖。
“梨梨……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病，因为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
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他能放任俞弛杀人，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去。
他和那些恶鬼，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听完这些，喻梨沉默片刻，伸出手覆盖住男人的眼睛。
“柏京墨，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