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终于关上了,世界清静了。
屋里黑沉沉的,夏谨亭将所有的窗帘拉上,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睡吧,睡吧,梦醒了,就能回去了。
”
夏谨亭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却始终没有做梦。
连着三四天,夏谨亭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他就这样,把自己埋在黑暗中,睡不着就喝酒,醉了又睡……
这一天,夏谨亭被电话铃声吵醒,意识回笼的一刻,他甚至不敢睁眼。
他心中有太多的期待,怕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又是现代的卧室和空旷的大床。
现实终究是让他失望了,夏谨亭睁眼,发现自己仍旧呆在现代,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喂。
”他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传来了人声:“我的天,谨亭你的声音怎么哑成这副样子?”
“张老师。
”夏谨亭苦笑一声。
张穹又气又急:“你这孩子,再难过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啊。
植逢川都跟我说了,这事错在他,你别难过。
”
张穹是夏谨亭的授业恩师,也是夏谨亭职业生涯的领路人,夏谨亭一向十分尊敬他。
夏谨亭懒懒地应了两声,声音里皆是敷衍。
张穹心疼他:“你这样不行,总在家里呆着像什么样子,出来吃个饭,我在陶然居订了位子。
”
夏谨亭不想去,此时的他就像一叶找不到返航之路的孤舟,即便住着宽阔的房子,也依然找不到家。
可张穹不停地劝他,夏谨亭唯有应下。
多日未出门,夏谨亭抬起手,挡住那刺目的阳光。
他太不习惯了,要自个儿开车,要看导航……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明明在书中也只过了一两年,他却已不适应现代的生活。
陶然居是闹市中的一处僻静食肆,主打江淮菜。
见到夏谨亭时,张穹着实吓了一跳。
夏谨亭实在太憔悴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减了。
在张穹的印象里,即便夏谨亭最忙最累的时候,也从没像今天这样。
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双眸,如今全然失了神采。
张穹叹息道:“谨亭,你听我句劝,为了植逢川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真不值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