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敲着算盘算过年采买的账,把金玉拉来当苦力让他帮忙出点子,可这家伙一早上都懵懵的,走神不知几回了。
金玉“啊?”一声,眼神终于聚焦了。
善止又重复一遍:“你觉得今年发下去的赏食买蜜饯好还是糕点好?”
金玉托腮,道:“蜜饯吧,去年发过糕点了。
”
善止应声点头,执笔记下,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金玉倒想说,可…这种事情还是太难以启齿了,说出来都脏了耳。
要怪就怪老爷吧,二公子都这么大了,也没给人张罗婚事,通房不让有,喝花酒更是得把人抽成马蜂窝,这下好,硬生生把二公子憋坏了,都把主意打到小厮身上来了。
金玉叹了口气,忽地起身,道:“我…我出门一趟。
”
冬日天黑得早,谢谨禾每日在夏将军府练到天擦黑才回,秋猎北狄军刺来的那杆枪一直深深扎在他胸腔,第一次出战却兵败如水的滋味被他永久记入心头,夜夜回味。
不用去裴府后,他在将军府待的时间愈发久,有时还得善止派人去唤才回来用晚膳,今日不知怎么,竟回来得极早。
谢谨禾腿长步子大,疾步走进前院中,环了一圈不见人,又走到后院看,直到回屋都没见着金玉,皱眉问:“府里的人呢?”
苏惟左看右看,几名小厮正进进出出地往屋里上菜,屋外也有一群丫鬟在洒扫,就连善止都在外边大着嗓子训人,热闹得很。
这熙熙攘攘的,不全是人吗?苏惟犹豫着不敢出声。
谢谨禾也没指望苏惟能答上,暗叫不好,莫不是早上吓着他了?
谢谨禾沉着脸净手坐在桌前,有些懊恼,早上脑子不清醒,竟叫自己说出那种近乎剖白的话,还…还起了反应,可他…他不是没拒绝吗?
多大的人了,还缩头乌龟一样躲,脸皮也忒薄了,谢谨禾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