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厌睁眼,抱着姜杌大哭,“那些花把我困在里面,我越喊,它们长得越快。
”
“哪些花?”
“折丹坟地附近的野花。
”
姜杌环顾房中四个角落,看似无声无息,又好似有人在暗处蠢蠢欲动。
孟厌实在害怕,剩下的半宿,说什么也不肯闭眼睡觉。
长夜漫漫,四野寂静。
一个不肯睡,一个不想睡,只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孟厌:“姜杌,我的魂魄到底在哪儿啊?”
姜杌:“在一颗琉璃珠里,但珠子不知落在了何处。
我问过城隍,你最后出现在平郡。
”
提到平郡,孟厌忽地闭嘴不言。
姜杌久久未听到她开口,以为她睡着,扭头才发现她失神地看着床帷,“你生前住在平郡?”
孟厌微微点头,“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爹娘疼他们胜过我。
死亡那日,我拿着攒了几年的一两银子,高高兴兴去买胭脂,被人捅了一刀。
后来,爹娘嫌贵,不愿救我,我便死了。
”
女子的声音带着哀伤,姜杌头回见孟厌如此情态,侧身紧紧搂住她。
尚是温僖时,他问过孟厌的身世。
那时孟厌说她生前是家中独女,但做人运气差,落水而亡。
在苍梧城,他第一次听孟厌说起生前之事,才知她生前过得如此艰辛。
当下,又听她说起至亲的袖手旁观,与生前的种种心酸,更是心疼。
“以后,我陪着你。
”
“嗯。
”
两人叙旧半晌,孟厌哈欠连天。
姜杌宽慰她,“你放心睡,我守着你。
”
孟厌起身看了眼外间的天色,估摸着离鸡鸣尚早,这才搂着姜杌放心睡下。
许是有人相伴,再无噩梦滋扰,孟厌睡得香甜。
独独姜杌,睁眼盯着门缝,口中喃喃自语,“平郡。
”
照孟厌能避则避的性子,平郡这个伤心地,她一定会想办法离开。
姜杌心中闪过一丝疑云,“她难道去了搅乱荒?”
可转眼一想,搅乱荒离平郡极远,和孟厌出事的日子又对不上。
“你到底会去何处?”
姜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