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他将那堆纸一一摆开。
其中有几张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
与旁边几张纸上的字一对比,其笔迹其力道,判若两人。
但月弗之可以发誓,桌上所有的纸,全是秦延所写,“朕问过几个太监。
这几张纸,是夫子半年前,在夜里所写。
”
那时,太后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位太监,欲毒杀他。
结果下毒之事败露,太监被灭口,死无对证。
秦延得知此事,特意搬来宫中,与他同吃同住。
有几晚,秦延头痛欲裂。
为防扰他安宁,便等他睡着后,去了偏殿。
他听伺候的太监说,秦延常在偏殿写折子。
有一回,太监与他提过一件小事,“陛下,秦相夜里总犯雀蒙眼。
蜡烛明明在他面前,他却说看不到。
”
之后,秦延搬回宰相府。
他曾旁敲侧击问过,秦延说是劳神症,不碍事。
“半年前?”
“对。
”
月浮玉似想通了什么,拱手道谢后,急匆匆离开。
几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孟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月大人,秦延和你,没准是被人毒死的……”
一样的头痛,一样的不能视物,一样的无法握笔。
这世上,哪有什么劳神症?他与秦延,都死于一场阴险的毒杀。
月浮玉越走越快,直至消失在无尽的宫道中。
顾一歧叹息一声,“我们先回去,他想清楚后,自会来找我们。
”
“月大人为月氏殚精竭虑,到底何人会害他?”孟厌幽幽叹气。
话锋一转,她看向姜杌,“你知道是不是?”
“真相残忍又令人作呕,让月浮玉自己面对吧。
”
月浮玉是何等聪明人,一猜便知当年自己死亡的真相。
他慌忙离开,不过是一时无法面对。
不信自己辅佐的君王,不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竟是杀害他的凶手。
四人慢腾腾回到宰相府,不曾想,消失在宫中的月浮玉也在。
面色无异,此刻正好好坐在前厅等他们。
孟厌小心翼翼上前,“月大人,你若实在伤心难受,不必强撑。
此案有我们在查,定能找到凶手。
”
月浮玉目露鄙睨,冷哼一声,“你们查?本官已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你们出宫后去了何处?”
闻言,几人面面相看,在一声声敲桌声中,孟厌推姜杌上前解释。
“顾一歧路过书画斋,看上了一幅画。
崔子玉见碧阳城的春宫图平平无奇,连跑三家书画斋,自荐做画师。
”月浮玉沉默不语,姜杌顿了顿,面不改色接着道:“孟厌肚子饿,我带她去酒楼吃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