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杌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丢给顾一歧,“真不知你们在着急什么?你们越急,酆都大帝越烦你们。
一个个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怪不得地府年年绩效垫底。
”
顾一歧面上带笑,“自上月开始,地府绩效已升至第二。
”
千年来,头回听到地府得第二。
孟厌与有荣焉,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呢。
”
顾一歧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告知她真相,“本来是第一,但是因你我放走大妖,被扣了二十分。
”
姜杌掩嘴欲笑,“还功劳,你一天到晚净知道添乱。
”
骨头咔咔作响,对面之人笑声渐大。
红了眼眶却流不出眼泪,孟厌面色苍白,在满腔酸楚爆发前,她一脚踢过去,“全是因为你!”
姜杌能躲,但未躲。
等她踢完,默默抱着腿挪到角落,与顾一歧挤在一起。
马车小,本来三人各坐一方,尚算宽敞。
眼下姜杌挤过来,两个身形高大之人,连侧身的缝隙都没有。
顾一歧一脸无奈,“你少说几句吧。
还有,能不能坐过去点?”
挑起话头的人是顾一歧,如今挨打受骂的是他,姜杌气得牙痒痒。
幸好,挤了一会儿,马车停下。
马夫掀帘告诉他们,已到柢山。
三人下车,看着山腰处的道观,孟厌双腿打颤。
为了挣绩效,她一咬牙走进柢山。
姜杌原想飞上去,结果顾一歧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孟厌。
施法的手停下,他快步跟上去。
三人在山中走了半个时辰,越走越不对劲。
孟厌环顾四周,只见千年古木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林中安静极了,听不见一点蝉鸣鸟叫之声。
一阵风拂过,林中起了一阵白茫茫的雾气。
几步之隔的藤蔓像是动了动,沿着树根攀援向上。
顺着藤蔓的方向,一朵诡异至极的花,正在白雾中缓缓盛开。
孟厌指着那朵花,惊恐地问左右两人,“你们看见这朵花了吗?”
“我又不瞎。
”说罢,姜杌以一种庇护的姿态站在她面前。
右掌一翻,聚起一团黑雾,“花魄,出来。
再敢装神弄鬼,我杀了你。
”
有顷,那朵花消失,雾气中走出一个奇怪的女子。
奇怪之处在于,她的脸,一半貌美一半丑陋。
像是两个不同之人的脸,硬生生合在一起。
女子跳到三人身前,“你怎么知道我叫花魄?”
姜杌合掌收了黑雾,“姜有梅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