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的这边叫做槐安国,放黑蚂蚁;水渠的另一边叫做檀萝国,放尾巴比较长的那种蚂蚁。
这样的话,两种蚂蚁就不会打架。
”
“有什么典故吗?”
“你自己去查吧,既然要用古法,那就风雅一点。
”他说道。
于是我们按照一亩田一窝蚂蚁的标准,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蚂蚁放置好了。
回到店里后,他带着我去后山砍竹子,当场给我表演了一番怎么分解竹子,再把它们连接成所谓的“繁竹索引”。
用竹子给蚂蚁做桥竟然还挺有学问,还有一些诸如“二十四桥”这样好听的别称。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准备离开了,我给他拿了一点鸡蛋表示感谢,他摆摆手说不用客气,我才是解决他大问题的恩人。
看他坐进卡车的驾驶位里,胖子就道:“如此高手,为何会沦落到抠脚?”
“可能,这只是他对俗世的最后一点倔强。
”我说道。
我们目送卡车离开后,三个人蹲在砍好的竹子边上,开始学做“二十四桥”。
胖子说道:“我本来以为你瞎几把玩呢,现在倒好,真成古法种田了,对吧?”
“对,而且非常风雅。
”
“有多风雅?”
“反正是不打农药的风雅。
”我说道。
胖子就笑,觉得我说这些烂话,纯粹就是闲的。
“那这个抠脚才子,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金玉良言呢?”胖子继续问我:“我觉得他平时对农业应该是有思考的。
”
“他问我是不是一直找不到和这块土地的连接。
”我说道:“或者说,我一直搞不清楚,对于现代人来说,一块土地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最早拿下这块地的时候,我可能只想在稻田成熟时,看到那幅前田后山、白鹭掠云的风景,只想和朋友在这里泡茶,看稻浪青风。
然而没想到,种田和盖房子并不一样,盖房子的话,每天都能看到变化,能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家一点一点在变好。
但种田不一样,田里每天的变化非常小,我期望看到的美景,只有在最后的收获来临时才会出现。
所以这一天天的,我简直焦虑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
“那他怎么说呢?要怎么解决?”
“他说,土地是雄厚的,是善于馈赠的,农民对土地最深的依恋,从来都是从土地上获得的馈赠,也就是地里长出来的那些美妙的食物和资源。
这些馈赠不是用钱买来的,是人这种生物最早的生活方式。
因为我已经习惯用钱来换取东西,已经不理解土地对人的意义了,所以我得重新试着去寻找这种喜悦。
”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做评论,只是说道:“那我等你从地里拿馈赠回来。
”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很认真地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