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撒娇耍赖,像是发了怒。
只好暂停赶路,用羽绒服笼着,在怀里把金蟾放出来:“怎么了?是不是盒子太小,觉得挤了?等一会儿咱们回去……”
金蟾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噗嗤一下,朝着姜继尾脖领子上吐了一大口口水。
带着腥臭的口水喷到姜继尾的脖子和下颌上,他吓了一跳,不敢犹豫,赶紧往回折返,去最近的店找水清洗。
金蟾是哥哥从小养到大的蛊虫,身上的毒不容小觑,一分一秒他都不敢耽搁。
附近只有一个加油站,旧的厉害。
风一吹,木质大门打在棉帘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姜继尾掀帘进去:“您好,我想问一下,咱们这里有没有洗手间?”
“撒尿去后面树坑,拉屎走远点儿!”不耐烦地声音传出来。
“不是。
”姜继尾来时便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刚让虫子咬了一下,把脓血挤了,想赶紧再冲冲,以防万一……”
这地方紧挨大山,工作人员知道山里蛇虫鼠蚁的危害,立即从里面打开门,递了装有肥皂的塑料水盆和暖水壶出来:“快去快去!房后面有洗手池子,那边水凉,兑点热的!”
姜继尾把小金蟾仍旧包在羽绒服里,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山上正在化雪,冷风像是刺骨的刀。
姜继尾不敢脱上衣,捧着水往脖子上撩,湿哒哒的衣领沾在皮肤上,冷风过时,寒冷成了有形的物质,贴在身上,冻得他上下牙打战,嘚嘚嘚的哆嗦。
姜继尾眼眶红红的,既是被冷风吹得,也是又冷又急,实在委屈。
他有点生金蟾的气,再记仇也不该这时候捣乱。
也有点怪哥哥,也怪父亲。
离开寨子这段日子里,姜继尾把前十几年没吃过的苦都吃了一次,就连家都回不去了。
身后加油站休息处的木门砰的撞开。
穿着大红棉袄的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大哥,趿拉着棉拖鞋跑出来,看到他还在洗手池旁穿个单衣洗脖子,拍着大腿,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往前走了!吓死老子了!前面起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