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树替他问好:“秦阿姨,今天小唯也来了。
”
听他这样说,秦山月才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江唯,拿了一支书签合进书里放下,说:“来了就坐吧。
”
江唯的视线扫过书名,匆匆一瞥,但还是看清了,福柯的《规训与惩罚》,三联译本。
他落座,林庭树也想跟着坐下,不料秦山月换了副亲和的笑脸对他说:“小树,麻烦你帮阿姨把书放回柜子里好吗?按首字母顺序放,不然我下次找不着。
”
“好的阿姨。
”
林庭树拿着书走了。
他一走,秦山月旋即敛了笑,眼中含着微微的愠意,让江唯以后少来,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清醒会面中,江唯能感觉到自己的母亲是一位高知女性,即便和社会脱节了那么久,她的认知和见闻依旧没有太背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点点压迫感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她曾经也是一个上位者。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高处跌落的。
那段经历一定很不好,才会让她失忆的时候那么轻松,清醒的时候那么沉重。
林庭树很快回来,见江唯坐得离秦山月很远,拉着胳膊硬把他塞到秦山月边上,自个儿站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夸江唯才貌双全、品学兼优。
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他是真心觉得他家小唯天下第一好。
秦山月笑着听完,没有多作评价,应和着和江唯聊了几句家长里短,问的很浅,无非是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学习,听哥哥们的话……
江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一切都好,然后看到秦山月松了一口气,面上流露出的神情似是自责,又或是愧疚,但很快就淡去了,只剩一层结了冰的疏远。
临别前,林庭树提出为母子俩拍一张合照,被秦山月以影响治疗为由婉拒了。
不必感受这里糟糕的一切,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
离开公寓的时候雨歇了一会儿,江唯跟在林庭树身后,视线落在他脑后微长的碎发上,没有聚焦。
生日那天他也是这样跟在林庭树身后,一步一步走进他们布置好的陷阱。
“哥……”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