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不声不响的放在角落里,不期待他回应,也不需要他感谢,这就是她的表达方式。
他是明白的太迟了,可就算他能早点懂得,也改变不了今天的局面。
他们的关系太薄弱了。
平常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底线在安全范围里相处,看起来平静和谐,可一旦出现问题,就像今天晚上一样,暴露出来的另一面残忍而狼狈,没有一点余地。
陆渊沉沉的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他面色凝重的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人站的笔直。
良久,他从兜里慢慢地抽出了左手,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抚着掌心里的暗红色丝绒盒子。
夜越来越重。
杭州。
这座城市好像总是在下雨。
温言下了飞机,又等了三个小时,终于辗转上了大巴车。
一夜没睡,又一直在路上颠簸,她头疼的厉害,眼前一片模糊的晕眩,下车时的脚步都在晃。
葬礼设在杭州周边下属的一个地级市。
那是他这些年来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故乡,她刚记事的时候曾经来过两次,如今除了地名那两个字已经全无印象。
气氛压抑而肃穆。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站在灵堂前,垂着头满脸泪痕,无声的呜咽着,机械的对着来吊唁的宾客一遍一遍的鞠躬。
唐瑛站在他身侧,动作迟缓,神色疲惫而麻木,面容干涸的仿佛比上一次见到时老了十几岁。
为了避嫌,也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温言上过香后,全程跟着人群站在后面的角落里。
这一点她跟唐瑛都心照不宣。
她穿了件黑色的长外套,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整个人都遮掩在大片压抑的黑色里面,孤伶伶的站在人群后面,看起来纤细而单薄,摇摇欲坠。
许是心理准备的时间太长太久,也可能是想到他最后在病床上饱受病痛的模样反而觉得人走了是种解脱,她并没有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他时的悲伤失控,只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不停的安静流泪。
旁边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我听说林教授还有个女儿?”
“是,前妻的女儿。
很多年没来往了。
”
“最后一面都不来,有点过分吧。
”
温言皱着眉闭了闭酸痛的眼睛,喉咙里哽的生疼。
另一个人特意侧过头压低了声音:“林教授很可怜的。
我听人说他前妻出轨在先,然后这么多年还从来不让探望孩子,现在女儿怕是连消息都不知道……”
温言脑袋里“轰”的一声,身体先于意识一步作出反应,猛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