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看了一眼:“又是家里来的,烦不烦啊。
”
韩仪有些好笑,多少有几分怀念看着年轻男人匆匆走出门去--被家人宠爱的单纯孩子。
实习生快步走进密闭资料室,才将电话接起来,嘴角笑容充满玩味,血雨腥风的戏谑:“不要总来打扰我,他很有趣。
进展--顺利。
”
挂掉电话,实习生发现腕上宽带手表又不动了,伤脑子摘下来检查,低声自语:“总不离身戴着就是太容易搞坏了。
”
手腕上那截异常白皙的脉搏处,淡蓝色的天秤刺青。
重新将手表戴上,实习生仍不住喃喃:“我叫祁泽,这名字不难记吧。
”
20(下)
半年前韩彬以上下班方便为由离家在外租了间小公寓,但比起公司,距离程弓居所更近,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门没上锁,一推就开。
进去前程弓整了下袖口确保能完全遮住手腕上的淤伤。
行李箱歪斜倒在门口,往卧室,鞋子衣裤领带被扔了一地,可怜兮兮有点像童话故事里作为路标的面包碎屑。
程弓扭亮床头灯,年轻男人紧闭着眼,面孔赤红,粗重低喘呼吸时伴随着牙齿上下碰撞的颤声。
被子看来被蹬开过大部分掉在地上,只有一角被攒在手里勉强遮盖身体,侧躺着蜷成一团。
把被子拉平整遮盖严实,程弓伸手覆上韩彬额头,滚烫触感让他整个人滞了片刻,拇指顺眉骨到太阳穴来回按过数次。
韩彬翻过来躺平,身体痉挛着抽动了几下,昏迷中模糊不清的断断续续喃语:
“程弓……我难受……”声音沙哑,带点鼻音和哭腔。
长叹口气缓解胸口的突兀抽紧,程弓俯低身子轻声道:“我知道,我在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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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彬醒时,背上一阵阵刺痛,虽然是痛却能带走吸附在全身骨骼肌肉上折磨他的躁热翻腾,痛过就是清凉舒畅。
头脑仍迷糊,耳鸣不止,四肢乏力,浑身酸涨,趴卧在自己床上,韩彬自言自语嘟囔:
“这搞什么鬼?”
“你发高烧”,身后淡漠声音扬起,“天亮去趟医院。
”
韩彬一惊,扭回头看见程弓坐在床边,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手里的水牛角梳子,用背面充当刮痧板一道道划过他背脊。
“哎--痛啊。
”韩彬下巴放回枕头上,呲牙咧嘴拙劣掩饰过瞬间微妙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