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抱着她的骨灰坛,又从那条没有尽头的荒野之路赶回掖州。
最后把她葬在掖州城外一处山坡,那里长着三棵梨树,她就被他亲手埋在第二棵梨树下。
最后一次出征,他回首看那三棵梨树,好像她在目送他。
后来因为无人支援粮草尽绝,他伤痕累累地死于战场。
“把我埋在,坡上,第二棵树下。
”他对幸存的亲卫说。
那些梦虽不连贯,但极为真实。
自娶了二娘后,她在他身边,他极少做这样的梦,可现在又开始频频梦见,扰乱他的心神。
专心战事时还好,可以短暂忘记,但只要战事平息,他就不由自主担心起梁京的二娘。
她还好吗?她有没有出事?她能不能等到我回去?每次想到这些,他就有种急切想要回去梁京的冲动,又不得不按捺下。
崔竞安慰自己,快了,就快了,与北真的战事大胜,一切都很好,与梦中截然不同,所以二娘也不会像他梦中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去,等此间事了,他回去就能见到。
铺开许久的信纸没能落下什么字句,又被折起。
他心里真正的担忧不能写出来,其他的也不必再写。
他没有写信,反倒把盒子底下压着的梁京来信拿出来再看一遍。
这一年来,他在战场上到处游走,位置不定,梁京的信经常要隔许久才送到他手里。
孟取善的信里说,家里茉莉花栀子荷花蔷薇花,样样都好。
她和姐姐以及小外甥女格外好。
一切都好,看起来并不想他。
为此,崔竞又欣慰又难受,心里酸酸的,像是伤口愈合的痒痛。
延里部之后就是克通部,崔竞和他们你来我往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打道回掖州。
路过赤夏,那里正在修筑赤门关,大部队也暂时留守这里,只有崔竞带着一队人回去掖州城,准备上奏朝廷,准备和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