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暗暗叹息。
本朝冗兵过多,屯兵却不愿打仗,导致所谓的“兵”都成为无所事事的痞子,军费发不下去,又怕引起祸乱轻易裁不了兵。
朝中对此事也是年年议,年年议不出结果。
不愿打仗,一是打仗花费太多,甚至比白花军费养着这些兵丁还要多,二是怕如前朝那般再起兵祸,所以朝廷有意遏制武官和兵士。
厉害如崔竞,他为何几度被调任,从途州、沂州到掖州,又从地方到梁京,正是因为他太会统兵,他手底下的兵都愿意听他的。
这对于统治者来说太危险了,一旦将领有反意,他手里的兵就会成为反兵。
前朝便是如此亡国,所以本朝一开始,太宗就定下规矩,将领每隔一段时间需要调任。
只要调动频繁,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就只认朝中任命的调兵符。
这样确实防止了如前朝那般的兵祸,可也让数量庞大的兵士成为一盘散沙。
经常调任的武将不愿白费心思去训练手底下的兵,毕竟训了也是给他人做嫁衣。
上官经常换的兵士,也不愿去听从上官的命令,偷奸耍滑成为常态。
如此的士兵与将军,又怎么打得了胜仗。
崔竞在边关时就是个异类,他被调到哪里,都要费心整顿兵士,为他们谋求利益,也不惧怕上战场,总是勇武地带着手底下的人一次又一次击败敌人。
去到一处,他就重新开始一次。
有的人看他不顺眼,极尽打压,却也有很多人欣赏他,愿意默默托举他。
才让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崔竞清楚,就是因为他在边关太过高调,年轻气盛不懂收敛,甚至在掖州沂州一带颇有名望,招来朝中顾虑,所以前几年才会被调回梁京。
被调回来是怕他在边关拥兵自重,给他副都指挥使的职位,又代表陛下对他的安抚和看重。
如果崔竞没有做过那些梦,不知道未来的发展,或许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梁京做他的副都指挥使,等到了年纪,再被升成都指挥使。
可在他的梦中,最让他痛苦遗憾的,除了二娘的死,还有掖州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