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旁边的芪官忽然一拉她的胳膊,指着旁边的白玉楼说:“二娘,你看那是不是郎君?”
二楼半扇窗户遮着,只露出端着酒杯的手臂和小半张脸,但孟取善一眼就瞧出来了,还真是四叔。
他今日竟然不在宫中忙着,还有时间在白玉楼喝酒?
出门时见到他回家,还以为他是回去拿什么东西很快要再进宫去,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从楼下这个角度看,崔四叔对面还坐着个斟酒的娘子。
.
“四郎?四哥?崔无争!”李二郎用筷子敲敲桌上半空的杯盏,提醒对面心不在焉的人,“你听见我和宋三说的话了没有?是你喊我们出来,又一副百无聊赖神思不属的样子。
”
“说什么?”崔竞放下酒杯。
宋三郎忽而笑问:“看你这样,不会是和家中娘子吵架了吧?”
崔竞道:“没有。
”
“不必掩饰,这种事寻常至极,你看我和李二还有孟大,我们谁没和妻子吵过架,所谓夫妻就是这样,你习惯了就好了。
”宋三郎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崔竞懒得和他解释。
他与二娘和寻常夫妻不同,他们成亲几个月,确实没有吵过架。
一来他年纪比二娘大,总要对二娘多包容几分,二来,二娘也确实是聪明敏锐,体贴有分寸,从不乱发脾气。
这本该是令人欣慰的事,可崔竞偶尔也会感觉到一种隐秘的失落与怀疑。
他们的身体契合,她却离他很远,像一个风筝,一直飘在天上。
想着,崔竞又觉得自己好笑起来。
想这些,着实是庸人自扰。
“没什么事,今日就是难得休息,又没什么事,想着许久没聚了,才邀你们喝酒。
”崔竞自嘲地笑一下,又举杯示意。
坐在李二郎身边的斟酒娘子见他酒杯空了,又笑着来替他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