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跑去后院。
黄葛带着崔衡,来到惠和巷附近角落里一个狭窄的小院,只有一间卧房一个简陋的厨房,院子里都站不开脚。
“你就住在这?”崔衡讽刺道,“放着高门大院不住,你就喜欢住这种地方?”
黄葛往屋里走:“你忘记了,我从前本来就住在这种地方。
那些又大又高的屋舍和漂亮的院子,我住不惯。
”
她总是束手束脚,连架子上的花瓶都不敢摸,怕打碎了,没见过院子里名贵的花草,被侍女们背地里嘲笑,吃的喝的没见过,不知道要怎么吃,他们就敷衍她。
站在那么光鲜亮丽的地方,崔衡不在身边时,她只感到胆怯无助。
跟着她走进同样简陋的卧室,崔衡一眼就扫过屋内所有的摆设。
虽然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窗下放着一瓶木槿花,一叠豆糕,旁边还放着一个白瓷坛。
黄葛将那个白瓷坛端起,送到崔衡面前。
“这是什么?”
“是我们没能出世的那个孩子。
”
“……”
崔衡摸着坛子的手指抽搐一下,脸上讽刺愤怒的神情忽然僵住。
黄葛也平静下来,她望着眼前的人:
“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江州农舍的那个晚上,我将自己给了你。
我问你,如果我有了孩子该怎么办。
我满心忧虑,你却高兴地说,如果真有了孩子,你就带他去骑马,以后你当一个厉害的大将军,让他为你骄傲。
”
“……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崔衡艰难地说。
黄葛没再提孩子的事,她仔细看崔衡憔悴的脸,好像忽然发现:“短短一年,你变了很多,没有从前那样意气风发了。
”
不管不顾的自信,威风凛凛的少年,成了眼前这个尖锐憔悴的男人。
“我也变了很多,变得我自己都不敢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