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重文抑武,武官想要升迁比文官艰难许多,但崔竞能在这样的年纪成为正四品的殿前副都指挥使,都是因为他立功够多。
在边关十年,打了数百场胜仗,收复了途州,先后调任途州、沂州和掖州刺史,每到一处,清理冗兵,布防作战……若不是他在上一场大战中伤重,借机让他回京休养,皇帝都不知道再将他往哪里调。
以崔竞的履历与功劳,直接做个指挥使也无可指摘,皇帝是以他尚且年轻为由,压了一压,才叫他只当了个副职。
上头虽还有个算是他长辈的老将军虞国公占了指挥使正职。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等老国公退了,这指挥使一职必然是崔竞的。
事实上,如今也只是差个形式而已。
皇帝知晓崔竞忠心尽职,对他也很信任,可一旦他与静王有了这层联系,事情就又发生了改变。
皇帝实在不能不警惕一些可能。
他被静王顶撞后,一怒之下将静王降爵为郡王的旨意已经写好,如今还未发出去,只是因为,他还没想好,是否要借这次,让静王离京去封地。
离得远了,他才能暂时安心。
“昨日静王自请去封地,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皇帝忽然问李贵妃。
李贵妃疑惑:“好端端的,静王为何想要去封地?”
“许是看了颖王的下场,怕了。
”皇帝有些意兴阑珊,自言自语道,“静王封地在宁州,虽降爵,我也不准备改他的封地。
宁州离梁京有些远,却也是个富庶之地,不会委屈了他,只是他在京中待惯了,去那么远也不知他能不能习惯。
”
李贵妃哪能看不出来,他口中问该不该答应,实则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如今这般犹豫,可能是顾虑着朝中一些不好听的声音,怕人说他对侄子狠心,才处置了颖王又要发落静王。
“既然是静王殿下自己求的,陛下成全了他也未尝不可,反正您一向疼爱他,他要什么您不给的。
”李贵妃捏着他的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