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又揉了一把小娘子的脑袋,才收回手去,认真道,“你也不愿有一个早逝的夫婿吧。
”
崔竞从孟取善眼里看到了怀疑和疑惑,在她看来,他似乎不应该是这么一个相信卜算的人。
确实,在十五六岁的少年时期,崔竞对卜卦算命嗤之以鼻,他不相信人一生的命数早就定下,只觉得街上那些卜者装神弄鬼,全是骗子。
十六岁的崔竞,已经显露出自己的天赋,同龄人没人能打得过他。
与他关系最好的三哥常说,他们兄弟以后一同去战场杀敌,一定所向披靡。
就是那年,他和三哥遇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卜者。
那卜者看到他们兄弟二人,指着他们哈哈大笑,口中不断念道:“一人少年溺亡,一人中年战死沙场”。
“说我们战死沙场就算了,溺亡?真是胡说八道,我们从小在河里游到大,又不是旱鸭子,怎么溺亡?我偏就不信了,走,咱们往护城河里玩水去!”
崔竞那时与三哥一般的脾气,哪怕心有顾虑,被三哥一激也就把那点顾虑抛之脑后。
那只是很寻常的一日,去的也是他们常游水的地方,但是三哥真的溺死了。
他浑身湿漉,神情浑噩地被人送回家中,面对的是嫡母歇斯底里的痛斥和责怪,三哥的尸体在家中停灵几日,他就在棺木前跪了几日。
从此以后,那个对什么都没有敬畏之心,意气风发的崔竞就消失了。
去边关,上战场,是他自己选的。
这么多年了,那个“一人少年溺亡,一人中年战死沙场”的谶言他始终记得,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娶妻生子。
或许他确实对孟取善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关注与喜爱,正因如此,他更不该有娶她的心思。
崔竞长叹一口气:“失望吗,我心怀畏惧,并非什么英勇无畏的大英雄。
”
孟取善再聪明也不过十七八岁,解不出他多年以来的心结与复杂的情感,她只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