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觉得怪怪的,不是他老大怪,是水如镜怪。
看似守礼知节,可看他家大王那眼神,不是臣下看圣人夫人该有的眼神。
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圣人那次肯定罚你了。
”红蓼有些不好意思,“以他的脾气定是罚得很重,你过了很久才好吧?”她抿抿唇,语气里充满歉意,“害你受罚,真是抱歉。
”
如此诚恳的道歉,听起来却不怎么顺耳。
水如镜握剑的手紧了紧,转开视线道:“夫人不必道歉,臣下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
不管臣下做了什么,都是臣下自己的选择,与夫人无关。
”
“你还是别称臣下了,这里也没什么别人。
”她提起自己之前的承诺,“我当时说了会报答你,这话一直作数,你若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
”
水如镜微微低头,眼神掩在长睫之下,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记得。
”
他倒是没推诿,这就让人很舒服了,推来推去反而显得矫情。
红蓼笑起来,见天色不早便告辞:“这是你练剑的地方吧?我就不打扰你修行了。
”
看那些剑痕就知道不简单,仙竹可是非常坚硬的植物,一般的剑修功底不够,根本留不下那么多深刻的剑痕。
只能是水如镜留下的。
想到这里,不免想到如今的魔尊束云壑,经女主那么一提,红蓼也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位,他曾是水如镜的师弟,被水如镜压着的万年老二,现在是靠着地之主的血脉彻底翻身了。
不过他成为魔尊这么久,还没跟水如镜单打独斗过,她其实有些好奇,现在他们俩打一架,水如镜会不会不敌?
她仔细观察他身上灵气,纯正中和却也冷厉无双,她没直面过束云壑,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但水如镜在不受伤的全盛时期,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
地之主的血脉又如何?
人的潜力也是无限大的。
“夫人在,看什么。
”
水如镜忽然开口,音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啸天窝在红蓼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微妙地扫了扫自家大王的脸。
红蓼好像也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她匆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快练剑吧。
”
她匆匆离开,怀里抱着那只狗妖,那狗妖伤早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日日赖在她怀里。
当真是碍眼。
水如镜抬手扶了扶玉冠,又抚过鬓角,见自己一切得体,视线慢慢暗了下来。
这次练剑他练得要比往日久,暮色四合也不曾离开。
只是回了圣殿的红蓼,也没能在这个时候等到云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