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说是怠慢,只是在下马上就要投身科举,欲在城郊寻一处茅屋静心读书,这才提出告辞。
”
楚陵还欲再劝,手腕却忽然一紧,被闻人熹不动声色拽了拽:“钱先生去意已决,王爷何必强留,王府人多眼杂,又怎么比得上外面清静。
”
楚陵闻言迟疑了一瞬,但见钱益善一副执意要走的模样,静默许久,最后长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萧犇吩咐了一句什么,这才道:
“先生既然已经决定要走,本王也不好强留,只是在外倘若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凉王府,彼此不要生分了才好。
”
钱益善低着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闷声点头,没过多久萧犇去而复返,手中却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锭大银,一把碎银,几吊铜钱。
楚陵温声道:“先生钱银被窃,一时半会儿怕是抓不住那个小贼,京城纸贵,这些就暂且拿去用吧。
”
钱益善这下是真的没脸收了,连忙推拒道:“王爷,在下身上还有剩银,足够花销了。
”
楚陵摇头,在院中的碧桃树下愈发显得风姿如玉:“就当做本王的一番心意吧,科举在即,先生倘若榜上有名,今后便是朝廷命官,食天子俸禄,护万民之安,再不需本王的这些银两了。
”
他的眼睛明明和旁人一样是墨色的,却更加干净剔透,也更有温度些,比春风还要和煦几分,这满院的幕僚皆是在落魄之时受他接济才养在府内,虽处皇城波谲云诡之中,却如世外桃源之地。
而现在钱益善即将离开这处桃源之地了。
迎着楚陵的注视,他甚至控制不住产生了一种错觉,面前这个人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见了,但还是选择放过自己。
他祝自己金榜题名,愿自己惠及万民,再也不要做这些事情、去赚那些算不上清白的银子。
钱益善羞愧不能直视,闭了闭眼,对楚陵施礼道:“在下受王爷周济多年,将来若有高中之日,必不负王爷期许,只是这银钱万万拿不得!”
他语罢不顾众人劝阻,竟是连行囊都没收拾就扭头出了院门,徒留满院人面面相觑。
楚陵站在原地,见状许久都不曾言语,过了片刻才吩咐道:“去替钱先生收拾几件棉袍送去吧。
”
他对崔琅的背叛痛心,是因为曾经与此人知己相交。
而钱益善虽然贪钱吝啬,却从不曾遮掩什么,是个坦然的“小人”,前世背叛或许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