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压下喉间翻涌的酸涩,主动自我介绍道:
“你不用像他们那样叫我,我叫庄一寒,一心一意的一,寒冷的寒,你呢?”
陈恕却道:“您刚才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庄一寒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愣了一瞬才解释道:“哦,我是刚才听你们领班说的,你叫陈恕?哪个恕?”
陈恕静静望着他,然后抬手,在空气中缓慢描出一个字:“如心恕,宽恕的恕。
”
陈恕不像别的男模那样穿得花里胡哨,一身干净妥帖的衣服在这样灯红酒绿的会所里显得质朴过了头,就像一根凌厉的青竹突兀长在了繁花似锦的城市景观园里,远远不如山风溪流适合他。
庄一寒曾经无数次扪心自问,当初的事真的能责怪陈恕吗?明明是自己亲手将他拽进了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却又无法对他的未来负责,最后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灯红酒绿淹没,又责怪他没有守住本心?
庄一寒一度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说到底,万般苦厄,皆因他起,万般罪孽,皆在他身……
他定了定心神,悄无声息攥紧陈恕冰凉的双手,想说些什么,然而酒吧包厢到底不是个合适谈话的地方,思考一瞬才道:“走吧,这里太吵了,我带你换个地方。
”
陈恕其实没动,但架不住被庄一寒牵着手,就那么被对方带出了包厢,沿路有不少人都在暗中打量,庄一寒却都视若无睹,直接找到自己停在外面的车,把陈恕轻轻推上了副驾驶,然后自己则坐到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雨刮器运转起来,拂去了车窗上模糊的雨水。
庄一寒原本想带陈恕回家,但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好像安排了保姆去整理卫生,没几个小时估计做不完,于是中途方向一拐,干脆开去了酒店。
还是上辈子他们相遇的那家。
陈恕看见车窗外面熟悉的酒店大门,身形微不可察一顿,状似不经意问道:“庄总,我们这是去哪儿?”
庄一寒解开安全带,看了他一眼:“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