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到处充满了爪牙。
残忍的,要将他所拥有的全部都抓走。
发丝一扬,头上的流萤木簪被勾着落了地。
他迅速回头并摸上头发,发现簪子没了便立即蹲身去找,早晨梳的齐整的半髻被勾挑出了一缕,整个人立时就显得凌乱起来,加上他伏身几乎跪在地上的姿态越瞧越是狼狈。
天太黑,看的并不清楚。
他手眼并用,摸过地上的尖利的石子或刺藤,不一会儿便是满手的血点子。
不过还好,还好最终找到了簪子。
他将之紧握在手里不敢再簪去头发上,只藏进怀里最深处去。
这明明是处荒山,并无半点开采过的痕迹,他不知道苏月萤是怎么寻到路翻过去的,便是他一个身有武艺的男子都觉得困难,她呢,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一连翻了两座山,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已然不能看。
他实在后悔,后悔当时没让苏月萤多带一身衣服回去,破了一套就不够换洗的。
但也许,她是熟知山中路的。
她家本就是山中猎户,她说过她从小就在山里跑,自然比他更熟悉这山中地形,因此也未必会落得同他一样狼狈下场。
翻山的过程里,他同时也在喊她的名字。
喊了许久,嗓子都有些哑了,可他得到的只有无人回应四个字。
心焦的重量,逐渐加了深?
爬上第三座山时,他浑身上下已经不仅仅只用狼狈二字就能形容。
满山寻了许久,还险些从陡坡上掉下去,可结果找到天快亮了都没找到苏月萤口中所说的猎户。
这座山,比之前的还要荒。
哪里有半点像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阿萤。
”
裴舟雾站在荒林中四下巡视着夜路,最开始的焦急紧张已不知不觉中褪去,迷茫爬上双目让他不可遏制的发起抖来。
明明燥热浑身是汗,却偏偏有股寒意从脚下腾升而起。
“阿萤…阿萤。
”
他喃喃着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