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假话张口就来,连说带演比真的还真。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信了。
更甚的,她也希望自己说的就是真的!
“国舅爷也不是傻子,在这个整个事情里一定会有疑惑的问题,譬如老太妃凭什么要为我一个丫鬟屡屡得罪她自己的儿子,与她来说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事。
太妃是个心善的人,但她也疼爱自己的儿子,儿子不过想纳一个妾室,她凭什么不帮着她儿子,反而要帮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
细细想,这里头的确是有许多说不通之处。
若裴舟雾有心细究,定是破绽百出的。
兴许他也早就疑心过,奈何他人品好,宁愿信她是有苦衷,怕她难堪所以从不曾查问。
今日,便是柳扶楹打消他疑虑的最后一步。
“其实多年前有一桩旧事,为着名声着想,太妃从未与外人提起过。
”
裴舟雾锁着眉,等她继续说。
“那个时候香山前往长明观的半道上,因为连月大雨导致山塌了一处,马车无法通行只能从别处上山,太妃是个重道的人,绕路也要去上香,奈何泥土湿滑从山上跌落伤了腿,被我父亲发现带了回了家里去治伤,就…就好似那日你救我一般。
”
听着,裴舟雾思绪飘远。
他依稀也记得,多年前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香山道路坍塌好像还压死了人。
“我父亲是山里的猎户,母亲早亡,只有我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一个单身汉与太妃在山里……就如同那日你为我名声着想偷偷将我从水下送出去一样的,太妃也怕上京的闲言碎语便因为没有对外过这件事。
”
猎户。
裴舟雾静静地听,缓缓的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
她父亲是个猎户,她能懂如何用陷阱捕猎野兔也就不奇怪了。
“后来我父亲在山里出了意外离世了,然后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我的叔父叔母为了银子要将我卖去青楼时正好撞见太妃,太妃认出了我才将我带回王府,后来她处处护着我也是因为我父亲曾经对她的救命之恩。
”
听到这里,裴舟雾果然多了几分疑虑消散的释然感。
唯独不变的,是他眸中至始至终都有的,对她的心疼。
看着那般目光,柳扶楹突然好羡慕自己故事里的那个苏月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