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都能听出男人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宴几安看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木着一张脸站在床榻前。
俯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渗,像是准备干脆就这样一鼓作气流干了似的架势……
她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宴几安有些恍惚地想着人的脸如何能够苍白成这样,被死气笼罩。
他想碰碰她。
就像是动?物的本能想要?以触碰的形式去确认一些既定的事实。
奈何横在两人中间?的男人并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你?若是怕被连累现在可以走。
”
男人看似也很烦有个人杵着,除了添乱子,又没什么用。
宴几安原本下意?识想说他不走,但此时从里间?奔出来的三只小猪已经到位,其中一只“噗”了声蹄子下面?打着滑飞上榻子凑到南扶光身边,相?当着急地用脑袋去供她的脸。
剩下两只齐刷刷地挡在他的面?前,送客的意?味十分明显。
垂于身侧的手无声握紧,宴几安后退一步,此时余光瞥见了南扶光手中的真龙龙鳞对此物势在必得的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正如一开始那般,此时他的犹豫甚至比方才更胜一筹。
他不欲此时强行带走真龙龙鳞。
若南扶光还活着,大概率也是成为凡人,将心比心她或许会更能理解关于修仙问道对修士有多重要?,他或许可以说服她自?愿交予真龙龙鳞。
若她最?终命星陨落,人死灯灭,倒也再无其他顾虑。
想到后面?这种猜测,宴几安感觉到胸腔之内也如同与其连心被生捅
当日?大日?矿山之劫难,站在姻缘树下以为南扶光命星陨落的相?似疼痛再一次袭入五脏六腑。
眼底翻涌着难以言明的情绪,呼吸都也有一瞬凝滞。
“我?明日?再来。
”
留下这句话,云上仙尊转身离开了这充满血腥气的土坯房。
而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
宴几安走后,夜里,南扶光醒来过一次。
那是她濒死前全身经脉与脏器最后一次契合协作,如乐曲奏鸣结束前最?后一次高.潮。
用通俗一些的话来说,这叫回光返照。
她醒来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再疯狂往外流血,屋内的光线很暗,她努力睁开眼也不是很看得清,隐约看见床头坐着很大一坨的东西?,她愣了愣,以为棺材板自?己长腿挪到她身边准备把她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