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目光,惶恐不安的瞳眸跌入云上仙尊眼中,后者双目目无?波澜,顿了顿,言简意赅:“你说了,那些凡人只是将死,并未死。
”
云上仙尊一开尊口,仿若一锤定音。
在南扶光愣怔中,突然间?,云天宗大殿内的气氛就变了,除却她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那「翠鸟之巢」的执法者更是眉开眼笑,对南扶光道:“仙尊所言甚是,甚是。
区区一些凡人,又是以救济苍生如此为前提,又没真?的闹出人命,扶光仙子切莫为此困扰,并不碍事的。
”
谢从?没说话,看看执法者又看看南扶光,见后者小脸煞白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最?终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骂她行事鲁莽冲动,做事之前不知报备。
南扶光又低下头,磕巴着道歉,谢从?摇头直言“子不教、父之过”,她之所以这般便是云上仙尊也有错,让她回桃花岭好好抄经思过。
“哎呀,谢宗主?莫急,年轻嘛,修仙界现如今倒是就差这些年轻修士的‘鲁莽‘了,我看畏手畏脚也未必好。
”
执法者笑眯眯地摆摆手,“如有需要?,这边可以给扶光仙子补一张前往东极村的派遣许可令。
”
后面这话是对宴几?安说的。
宴几?安不置可否,看向?南扶光,像是在无?声询问?她需不需要?。
整个过程就如上述这般,完全轻拿轻放。
无?论是处理过程还是结局都轻描淡写到南扶光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一时间?没有反应,手却落入另一只有些冰凉的大手中,云上仙尊俯身靠近,有些担忧又有些好笑地望着她,问?:“吓坏了?”
确实是吓坏了。
但现在是另一种概念上的吓坏。
南扶光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仙尊手中抽出,抿了抿唇。
看似化险为夷,死里逃生,然而此时她脑子乱糟糟的,总觉得这样的结果虽看似不错,但并不是正确的。
无?论如何,反正她没办法为这“额外的法外开恩”感到一丝丝欢欣鼓舞。
……
南扶光再次回到桃花岭,已是暮色降临,月上柳梢头。
晚课的弟子陆陆续续从?学堂出来了,膳食堂也关上了门,只有杀猪匠还在桃花岭等她,那架势仿佛是一个濒死病人在等一个死刑犯人,他等她一块儿用完最?后一顿断头饭。
隔着桌子上的昏暗烛光,两人双双对视,南扶光只是干巴巴地说,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