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几安目光定格于女子?唇边的笑容。
“而今徒弟却突然想问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黄苏?
为什么要掩埋那?段战争历史?
他呼吸因此?变得凝滞,屏息静气,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
“傻徒弟。
”
面对他的质问,懒散斜靠木舷边,美?艳女子?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蹭鱼竿,轻轻一哂。
“你且回答为师,现如今除却沙陀裂空树枯萎这一事,这三界六道,何?苦有来?”
宴几安愣怔。
“无论弥湿大陆或者昆法大陆,不言他化自在天界又或妙殊界,所有生灵的爱恨嗔痴,都伴随着黄苏的那?一把白骨入土烟消云散……”
女子?终于抬眼望向他,似叹息,也似询问。
“怨念与恨是?什么好东西,需要被铭记于心?执念又是?什么好东西,需要被纸笔记下?是?否每一段战争都有被纪念的意?义?忘记恨,放下恨,让一切重新开始,何?乐不为?”
宴几安答不上来。
“凡人贪婪,残暴,对于力量拥有偏执的狂热。
从古至今,是?我们,在惧怕他们。
”
道陵老祖淡道,“大日矿山之行未使你参悟此?事?仔细回想,当那?些凡人发现自己获得了足够反抗修士的兵器,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是?造反。
凡人们第一时间以暴力抵抗大日矿山修士监护者。
他们引发一场了无法收拾的暴乱。
木舟上,女子?轻轻挥了挥衣袖,柔和而无声的力量牵引着云上仙尊重新落座木舟,木舟轻晃荡漾水波,他面色迷茫如三岁稚童
是?对的吗?
牺牲一人,完成三界六道之大同,求得太平之盛世。
“师尊……”
“嘘。
”
女子?指压唇边。
“是?修仙界愧对于黄苏,但有些事,不可知之不可为而不为……傻徒弟,不要怪罪埋怨前辈们曾经做过?一两?个看似错误的举动不够光明磊落,拔出剑刺向友人的那?一刻,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比任何?人都愧疚与痛苦?”
……
大概是?前尘往事过?于震撼,有好一会儿宴几安都没有再发出声音,他如一尊雕像呆呆坐在那?,仿佛真正的入了道。
倒是?道陵老祖等得打了个几个呵欠,鱼竿握在手?中始终毫无动静,她倒也是?好耐心等着她的呆徒弟开窍。
终于等得天地混为一体,日月轮替之息,云上仙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抬眸:“师尊此次入梦,所为何?事?”
道陵老祖盯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