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黑漆漆的,照明全靠发电机。
有个派出所的实习警过来找法医收集信息,冲背向着自己的祈铭张嘴就是“大姐”,被狠瞪了一眼后到完事撤离现场再没敢和他说一句话。
自己半瞎看不清别人,四舍五入相当于别人看不清自己了,这种时候祈铭不得不掩耳盗铃一番。
摸索着进了浴室,走到最顶头的位置寻了个空位,可看不清冷热水指示,一把拧下去,喷头“噗”的喷出股冷水,当场激起一身寒栗。
不过在解剖室冲冷水澡冲多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激一激正好驱散困劲儿。
旁边冲澡的看他那喷头喷出来的水一点热气不冒,伸手试了一下,诧异道:“祈老师,你怎么洗冷水澡啊?”
“没关系,我”
后半句话还没出口,祈铭模糊的视野中多了片肉色人家好心帮他调水温了。
这种事迄今为止除了爸妈和养父之外,只有罗家楠帮他干过,不由得整个人尴尬到浑身僵硬,直到水温变暖,周身寒气被驱散才生硬地挤出声“谢谢”。
这位还是个话唠,也不在乎祈铭出了浴室还能不能认得自己,一边冲澡一边嘻嘻哈哈扯起家常。
祈铭无心应付,对方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往脑子里进,耳边只盈满哗哗的水声。
一片氤氲之中,慵懒随意忽的被外面急促的关柜门声和脚步声打破,话唠也不叨叨了,屏息凝神听外面的响动。
这时门口冲进来个人,大喊一声:“刑侦!巡特!紧急集合!十分钟出发!”
“出什么事了?”
一片嘈杂中,祈铭听旁边的人喊了一嗓子。
来人匆匆应道:“嫌疑人持手/雷挟持人质,有警员被扣在嫌疑人的藏身处了!领导让赶紧过去支援!”
心头忽悠一跳,祈铭猝然回身,冲着声音来源处追问:“谁被扣了?”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没事,祈老师,你洗你的,上头只叫刑侦和特警过去。
”
话虽如此,可祈铭哪还有心思冲热水澡?今天去外面执行抓捕任务的,就他所知只有罗家楠他们一拨人,被扣的肯定是他认识的人,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性是罗家楠越是危险那人越冲在前面。
扯过浴巾往腰上一裹,他推开槅门便朝入口而去,吹头什么的也顾不上了,换好衣服就往停车场冲。
然而由于他不是县公安局的人,哪辆车都不肯载他,问了好几个,终于有个刑侦队的愿意挪功夫给周毅林打电话请示,这才把他带上车。
到现场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整栋楼都被疏散空了,居民们全都在警戒带外围观。
沿着警戒带停了一溜警车,新闻车也来了,远处还有救护车待命。
红蓝警灯交错闪烁,在场的领导们个个急赤白脸,突如其来的惊变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奋力分开人群挤进去,祈铭见人就问罗家楠在哪,可没人给他答案。
终于,在一片脑瓜顶里寻到了熟悉的面孔,他冲过去急问:“陈队,罗家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