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陈述事实,“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罗家楠,不累死在办公桌前,不把照片挂到你爷爷旁边,你不会甘心的。
”
一番话令罗家楠忽觉鼻酸,却仍扭头倔强道:“我刚把枪扔给陈队了,我是真不想干了。
”
稍作思考,祈铭继续陈述事实:“如果你真辞职了,你会变成你爸那样,不管出去坐车、吃饭、逛超市还是单纯的遛弯都必须得抓个贼出来……罗家楠,你天生就是吃警察这碗饭的,或者你要是不想干刑警了,可以试试去派出所、特警队,总归别像你爸那样,买个糖能买到甘蔗地里去,我可没妈那么好的脾气,等你买糖从午饭等到晚饭。
”
“……”
从祈铭嘴里预见到自己“悲催”的未来,罗家楠那股子顶到脑门上的气消散了些许,但还是放不下身段,依旧嘴硬:“我才不操那闲心,爱偷偷去,只要不偷我头上,绝不多事。
”
“偷我呢?”
“揍死丫的,正好没规矩管着了。
”
“那我岂不是得去牢里给你送窝头?”说着,祈铭把儿子往罗家楠怀里一塞,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家楠,任性可以,但要适度,是人都会有极限,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好,虽然我一直想劝你别干了别干了,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要你离开,等有一天你真的累了,干不动了,辞职报告我替你写。
”
爱人眼中的信任让罗家楠脸上一阵燥热,不觉收紧了抱着祈美丽的胳膊。
他确实任性了一把,重重重压之下,他已撑到极限:泼在身上的污水、失联的亲密战友、无法缉捕归案和起诉的嫌疑人,还有那堆写不完的材料看不完的监控背不完的黑锅,失控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正如祈铭所说的那样,他天生就该干警察,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所以一切的压力和不公平对待他都得扛,撂挑子真是最没用的选择。
可是,刚当着那么多大领导的面……这回就算是陈飞也不会、不能护犊子了这么一想又有点皮紧。
“你刚说,把枪扔给陈队了?”祈铭问。
“啊,内个……当好些局领导的面扔的。
”
“你可真有本事。
”
“再之前我还当总队领导的面摔工作证来着。
”
“我夸你呐?”
“……”
祈铭大概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光把罗家楠说服不行,这事儿总得给领导个台阶下。
不过他没啥好办法,毕竟脑子里没长那根弦儿,眼下最优选择是找场外支援,比如,林-人精堆里的人精-冬。
其实不用祈铭找,林冬那雷达一样的信息接收系统已然听说了罗家楠的“壮举”。
他完全不想管这孙子,德行劲儿大的,敢当总队领导面摔工作证,不结结实实关几天禁闭、一天只给一顿豆腐白菜都对不起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