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不会起诉,法院更不会受理,当事人连民事责任都不用承担。
“我就是觉着他挺可怜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面对发火的罗家楠,彭宁居然还能理直气壮:“他为了保护女友被打成高位截瘫却被女友抛弃了,我替他难过,说真的,那天窦荳被打,我想的是如果当时我在场就好了,至少能替她挨那一下,当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还手,甚至有可能把对方打坏,那样我一定会坐牢,如果这种时候窦荳过来跟我说分手,我肯定比死还难受。
”
“……”
一番话说得罗家楠脸上阴晴莫辨,其他人也不敢插话,办公室里的气氛凝固到诡异。
突然罗家楠桌上的电话响起,打破了死一样的沉寂。
接完电话罗家楠一把摔上听筒,将记录信息的便签怼到彭宁脸前:“又一个,还好这个救回来了,你去不去录证词?不去就给老子滚回反诈!”
“”
彭宁表情一怔,随后无奈地垂下眼。
共情的不是地方了,之前还笑话过欧健被骗子骗了三千,现在看看自己,呵,半斤八两。
然而张继来的现状给他造成的震撼过于沉重,只是想象一下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就无法不感到压抑。
去往医院的路上,罗家楠开着车,看徒弟一言不发心里不由搓火,低声训斥道:“干咱们这行的,同情心只能往死者身上放,你他妈同情犯罪分子等于给自己挖坑!可怜?可怜就不查了!?被告上法庭讲个催人尿下的故事,法官还能不判刑了!?”
原本绷着的表情被“催人尿下”打破了,彭宁抿嘴忍笑,过了一会低声下气的:“可是……法律不外乎人情嘛……”
“对,法律是不外乎人情,但前提得让法律来判对错。
”罗家楠顺出口气,态度也比先前平和了些许:“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没错,但你得这么想,要是随便谁遭受了灭顶之灾都跑去嚯嚯其他人,这社会得成什么样?退一步讲,就算张继来上不了法庭,我们是不是得通过法律的手段阻止他继续?崔琴才二十一岁,你要死在二十一岁,还碰得上窦荳么?没人有资格掌控他人的生死,得法律说了算。
”
彭宁郑重点头:“对不起啊楠哥,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别跟欧健似的,同情心泛滥。
”提起三师弟,他又想到二师弟,问:“今天几号?”
“十七号。
”
“你给袁桥打一电话,问问他回没回来。
”
彭宁依言拨打电话给吕袁桥,可系统提示不在服务区,又给高仁打,同样的结果。
想想也是,游艇在海上开,跑远点的话信号可能不是特别好。
不过按理说今天应该下船了才对,明天得上班啊。
“打不通。
”他告知罗家楠。
“打高仁的。
”
“也打不通。
”
“嘿!这俩跑特么国外去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