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磕的,天旋地转,欧健捂着脑袋缓了足有三分钟才缓过劲儿来,满面痛苦的:“啥指示啊大师兄?”
“你留屋里看监控,把案发时间点内出现过的车辆和行人都给扒下来。
”
实话实说,罗家楠有心把这小子拎英烈墙前头去,让欧风奇好好看看,挺好的种子怎么长出这么颗剌剌秧来。
人家受伤都是意外,到欧健这,全特么是事故。
他曾经跟陈飞建议过,把欧健调其他部门去历练历练再回重案,可陈飞的想法是,其他部门是能历练,但不会像重案这样,有他,有苗红,有吕袁桥他们这些看似严厉实则宽容的前辈来带欧健。
以欧健的资质来看,去别的部门最大的可能是坐冷板凳,保不齐练十年都没在重案练一年有长进。
这个罗家楠倒是认可,欧健来了两年了,长进还是挺明显的。
刚开始带出去,接触证人话都说不利索,一张嘴就脸红。
好容易张开嘴了却磕磕巴巴的,能把他急死。
现在油滑多了,化妆侦察能顶个壮劳力用了。
摁人的时候也比之前勇得多,该抱腿抱腿该上铐上铐,就是吃东西有点挑嘴,不长肉光抽个儿,面对嫌疑人气势不足。
散了会,各忙各的,彭宁见罗家楠端起保温杯喝茶看电脑,完全没有出门的意思,拖着椅子滑到对方旁边,小声问:“楠哥,今天咱干嘛?”
罗家楠轻飘飘的:“等消息。
”
“等……什么消息?”
“等走访的消息啊,你现在出去能干嘛?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罗家楠斜眼瞄向徒弟,发现对方有点熠熠发光,就跟当初自己和祈铭头回过完夜那德行似的,不由眯起眼:“你昨儿晚上回家了么?”
“回了啊。
”彭宁不明所以,“我不回家我能”
话说一半,意识到对方是在探听自己的隐私,脸上“腾”的一红:“没没没,楠哥,我没干什么不该干的事儿,内什么,窦荳她爸妈我都认识,不好……不好……”
“不好下手,省得以后去人家家里被打出来是吧?”罗家楠替他把话说完,看徒弟脸上红得快滴血了,坏心眼一笑:“诶,把你那窦荳的电话号码给我。
”
彭宁一愣,反应过来之前罗家楠说的,要存同事女朋友电话的事,果断报出早已烂熟于胸的手机号。
报完还得替自己找补一句,顺带拍师父马屁:“肯定用不上,反正有危险你都顶我前头,嘿嘿,你是我的护身符。
”
“说人话。
”
被酸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罗家楠秒挂嫌弃脸,一巴掌呼开明显飘飘然了的徒弟。
总的来说还算欣慰,行吧,臭小子出息了,有女朋友了。
以前他爷爷就说过,干他们这行的,能结婚一定要早点结,有了牵挂和责任,在外遇执行任务时便会多一份警惕和胆怯。
胆怯是好事,对于他们来说,遇到危险胆小一点,起码不会让家人战友看着自己的遗体伤心落泪。
英烈墙上挂着的照片里,至少有一半是死于“勇敢”二字,比如曹翰群,比如欧风奇。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勇敢,才能让狡猾的嫌疑人被绳之以法、突遇危险的战友安然无恙。
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然而英雄的身后注定泪流成河。
罗明哲以前常说的一句话是:“嫌疑人跑了,我们还可以再抓,可警察死了,那就是死了,再多的荣誉嘉奖也换不回他们再握一次爱人的手,再摸一次孩子的头,再为年迈的父母尽一次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