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负责拖,祈铭则一把一把往桶里拧抹布水,干着干着俩人后背“咚”的撞到一块,同时回头看向对方,不觉相视一笑,大有苦中作乐的意思。
一起生活七年了,像今天这种累得半死只想躺平却又不得不干活的情况经历过不少,彼此间的默契是绝不互相埋怨,该解决问题解决问题,吵架最没用。
经过近两小时的奋战,地板终于光亮如新。
祈铭顺带把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踢脚线擦得跟刚装修完一样。
原本罗家楠还计划着补缴一下欠了一个多礼拜的公粮,可收拾完屋子累得腰酸背痛,洗完澡往沙发上一瘫,手指头都懒得抬。
听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他又手脚并用地爬起,进去帮祈铭吹头发。
这回祈铭没主动喊他,知道他累。
当镜子里映出罗某人光着上半身的身影时,祈铭欣慰道:“不容易,知道洗完澡穿内裤了。
”
“还不是上回让我爸我妈给吓的。
”
一提起这事儿罗家楠就浑身不自在,接过吹风机闷头帮祈铭吹头发。
打从被爹妈撞破“好事”,每次回家刘敏娇必给他炖猪腰汤喝。
这都不是暗示了,简直是明晃晃地提醒他“年轻归年轻,别造”。
牛是越耕越瘦,地是越耕越肥,他琢磨着天底下养儿子的妈可能都一个心态,自己儿子就算弯了也得是“受累”的那一个。
唐喆学也是,有段时间都被老妈揣圆呼了,体脂率眼瞅着“蹭蹭”往上飙,后来被林冬嫌弃了,天天扎健身房里甩二斤汗才出来。
单就这一点上来说,他自觉比唐二吉幸福得多。
祈铭注重自身的形象,却从来不要求他仪表如何,只要别看着跟要饭的似的就行。
胖点瘦点无所谓,胡子拉碴一礼拜不换衣服也能凑活过。
要跟唐喆学那样按林冬的规矩来,每天拾掇的人五人六,一副随时随地能拉出去拍宣传片的架势,得累死他。
吹风机“呜呜”地响着,客厅传来手机铃声。
罗家楠本来不想接,可手机锲而不舍地响,无奈只好放下吹风机出去接电话。
一看是欧健打来的,他忽然想起给人家扔排污渠那喂蚊子的事,赶紧拔了充电线接起:“咋了老三?”
“大大大大师兄,我我我我蹲蹲着俩俩捞鳗鱼苗的”
听动静是牙关打颤,欧健话都说不利索了。
台风过后气温骤降,夜里郊区可能得降到十度以下,欧健上面只穿了件短袖,又守着水边,感觉给孩子冻的够呛。
“蹲着就带回派出所问话啊。
”罗家楠倒是不怎么心疼,这算屁啊,他大冬天跳水里捞嫌疑人的时候,欧健还特么上高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