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平生深吸一口气,一瞬间竟有点后悔自己没早点办内退:右手边这个,打从年轻时起就让他操不完的心,说什么都当耳边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得天天跟盯贼似的盯着;左手边这个,以前犯点小错,跟自己家门口得瑟得瑟还能当是个孩子,随便说两句得了,可现在,越长越特么像罗卫东,顶着张他看见就憋气的脸挑战他的底线,居然招史玉光跑他这告状来了,不好好拾掇一顿,肺管子指定堵!
给了陈飞一“咱俩先把你的事儿说明白”的眼神,赵平生一抬手。
罗家楠立马心领神会,端着托盘挪祈铭他们那桌去了。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治陈飞还得靠赵平生,局长来了都不顶用。
要不盛桂兰也成,罗家楠算组里唯一见识过重案大姑奶奶是怎么冲陈飞口吐芬芳的现役成员
“陈飞!别以为你名字里有个飞你丫就能飞!你初中物理课全逃了是吧?行,今儿姑奶奶就给你上一课!我告诉你,万有引力搁谁身上都一样好使!你不撞地球地球也得撞你!你骨头硬?你特么硬的过混凝土么?车速六十还敢跳,没特么脸先着地算你们老陈家祖坟冒青烟!”
遥想那日盛桂兰撸胳膊挽袖子、高跟鞋往椅子上一踩,看架势恨不能揍陈飞的“盛景”,罗家楠嘴角不由勾起抹笑意。
祈铭坐他对面,看他笑得跟个傻×似的,伸腿在桌子下面轻踢了下他的鞋:“想什么呢?”
罗家楠闷头憋笑:“想盛副局骂陈队那次,真的我就一把没薅住,眼瞅着陈队从这车跳那车抢嫌疑人方向盘,要不是后面我师父刹车踩的及时,非得撞一连环追尾。
”
这光景祈铭没见过,发生这事的时候他还没来局里。
来局里这些年也没见过盛桂兰骂人,有点不太能想象,那位在镜头前或严肃睿智、或温情流露的女发言人发起脾气来是什么摸样。
嗯……可能和苗红差不多?
旁边高仁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抹了把脸说:“师父,化冻应该差不多了,九点开检?”
“嗯,你去睡会,我带金钏和”说着祈铭感觉少了一人,“大米呢?”
“扛不住,睡了。
”
“你吃完去把他叫起来,第一次尸检冻死的尸体,印象会非常深刻,他不该错过这次机会。
”
“……”
对于祈铭的不近人情,高仁早已习以为常。
能惦记张金钏是孩子爹不往死里使唤已经值得夸奖了,至于周禾?只能凉拌了。
他点头应下,转脸搁心里逼逼困的人都飘了,脑子里能记住什么啊?我第一次尸检冻死的尸体,就记得是个喝多了的男的。
罗家楠不关心周禾睡没睡够,只关心自家媳妇的身体健康:“你也一宿没睡吧?晚点再检,先睡会,反正嫌疑人已经攥手里了,跑不了。
”
“我睡了。
”祈铭垂眼喝汤。
“在哪睡的?”罗家楠心说奇了怪了嘿,我不在休息室,我媳妇能去?不嫌微生物细菌病毒跟枕套上开轰趴啦?
犹豫片刻,祈铭实话实说:“杜老师的公寓。
”
“??????????”
这话一猛子给罗家楠顶着了,支着手捏着筷子,原地石化。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