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李麦明显有对抗情绪。
“还没什么可交代的?你身上背多少事儿你自己清楚。
”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罗家楠拿起来一看,是陈飞发来的一张照片。
他转手把手机递给欧健,欧健看了瞬间瞪大了眼,再抬眼看看李麦,表情略显纠结。
照片里的人已经冻成冰棍了,宛如雕塑,硬邦邦地蜷缩于冷冻储藏室的一角。
周围是一堆被扒开的纸箱,还有证物牌标尺之类的鉴证工具。
看不清脸,发丝睫毛胡茬上全是冰霜,但应该是佘长龄。
如此一来,欧健对罗家楠的敬仰宛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预测犯罪嫌疑人的行为过于精准,之前有一次就是,证人变嫌疑人,全凭罗家楠一打眼分辨了出来,并因此救了受害者一命。
抓捕李麦遭遇剧烈反抗,罗家楠断定这小子身上背着大事,让鉴证法医他们捋着冷库边边角角找线索。
果不其然,捋着具尸体。
找到尸体并不意味着人是李麦杀的,然而除了李麦大概也没别人。
消息来的太是时候,罗家楠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到李麦跟前,怼脸给他看照片:“认认,是你熟人不?”
只看了一眼,李麦的神情骤然产生了变化。
他的眼神开始游移,又更换了下坐姿,一系列肢体语言说明,他心虚了。
收回手机,罗家楠轻飘飘地问:“我有一同事家里亲戚干进出口生鲜的,跟我说过,有的肉在冷库里一冻就是两三年,什么时候价格合适了再往出放,尸体和这类商品放一起,轻易不会被发现,对吧?”
李麦皱眉:“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
“你出狱后干过冷库临时工,清楚里面的门道。
”罗家楠反手指向桌上厚厚一摞的资料,“我刚跟你说了,没证据,我们不能把你‘请’进来。
”
“……”
李麦又不言声了。
根据经验,罗家楠推测他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因为不知道警方都掌握了哪些证据,说多了可能自投罗网,不说可能会导致加重刑罚。
而审讯者不能把警方的推测当着嫌疑人面抖搂出来,万一哪个细节对不上,嫌疑人一听就知道警方是在忽悠自己了。
必须得引导对方自己说,说出来也不能完事儿,还得分辨真假。
“是个意外。
”
经过漫长的纠结与权衡,李麦终于开口了:“化冻桶漏水,佘长龄滑了一跤,爬起来湿着手去摸切割机电源,被电死了。
”
呦呵,说的还挺合情合理,但罗家楠心说我特么怎么就不信呢?
“电死的人身上可有明显的电击伤、电流瘢以及电流出口,等尸体一化冻,我们法医一检验,你这套说辞禁不禁的起推敲,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