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绊了一下,”何大夫一个劲儿摆手,“行了郑大白你别管我了,先操心操心索赔的事儿吧,尸体在咱的太平间丢了,人家现在说五百万不够,冲那一家子的尿性,估计得照着八位数来。
”
那姓郑的看着书卷气挺重,说话却是掷地有声:“我一分钱也不会赔给他们,免责书他们已经签过了,出什么事都赖不着医院,阿权,当初收治周冰宜的时候你和他们交代清楚了,风险自担,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造成了悲剧,而且太平间的监管责任在第三方,尸体丢了不是我们的问题。
”
“这话你留着上法庭跟法官说,我头疼,我还得去门诊,谢谢,借过。
”
把人扒楞到一边,何大夫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罗家楠左右看看,感觉气氛略尴尬,清了清嗓子问:“郑专务,你们院以前丢过尸体么?”
郑专务的回答和守太平间那位老爷子一样:“从来没有过,虽然太平间外包给第三方,但尸体进出都要有单据,见单放行,没单子连只老鼠也出不去。
”
“那你知不知道有人偷着卖尸体头发的事?”
郑专务表情微怔,随即摇摇头:“也没有。
”
“夜里我们抓了一个。
”罗家楠把刑事拘留通知书出示给他,“你们院看太平间那个大桂涉嫌侮辱尸体罪,已经被刑事拘留了,他卖的就是周冰宜的头发,而尸体是在他擅离职守的时间段丢的,那地方也没监控,我们现在得调全院相关时段所有监控来排查嫌疑车辆。
”
“稍等,我通知下保卫科的协助你们。
”
郑专务拿出手机打电话,不多时,来了个身穿笔挺制服的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姓察,一看就是军人的身板,四十出头的年纪,眼神锐利。
听完罗家楠的叙述,他立刻抬起手:“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哪辆车,车牌号E69017,银色五菱面包。
”
罗家楠和陈飞对视一眼,问:“这么肯定?”
“是,那车从上周三开始,每天晚上九点都会从医院东门,也就是最靠近太平间的那个门进来,然后十一点左右离开。
”察队长十分笃定,“车上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副驾,没人下来看病,我怀疑他们是来踩点的,本以为是想偷东西,没想到是偷尸体。
”
牛逼,罗家楠默赞了一声。
“走,先去监控室,我把监控拷给你们。
”
留陈飞和郑专务继续了解情况,罗家楠跟着察队长往监控室走。
进了电梯,他给欧健发完车牌号,收起手机侧头打量了一番目光平直的察队长,问:“您以前是?”
“侦察兵。
”
“难怪。
”
“我不算什么,看太平间那老爷子才是牛人,他当年被毒贩把腿打断了,拖着断腿追了五里山路,冒着暴露的风险发射信号弹,引导大部队围剿了毒贩的藏身处,对了,他左腿膝盖以下是假肢。
”
“哦,我说他走路怎么晃晃悠悠的。
”罗家楠了然,并对自己怀疑过对方感到真心抱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