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道上满满当当。
罗家楠分开人群挤进医生办公室,瞧见何大夫脑袋上捂着冰袋窝椅子里,又看一旁陈飞训责梁霈,不觉皱起眉头。
还没告诉家属周冰宜被分尸了就闹成这样,等说出来不得是冷水泼热油炸了锅啊?
“头儿,头儿。
”
他把陈飞喊到一边,小声汇报刚探查到的线索,有关荣七的事情也提了一嘴。
陈飞听完凝思片刻,问:“确定荣七和案子无关?”
罗家楠点头确认:“查了他的接单时间段,周四凌晨那单不是他接的,也跟他们公司联系过了,核实了运单号,我感觉接货这人是随机下单,谁接着算谁的。
”
“嗯,发协查给接单地址的管辖单位,让他们追一下这单件的收件人。
”
“让彭宁回去办了。
”
这边说着,罗家楠着耳朵听了听派出所民警和何大夫的对话。
估计是考虑到医院可能面临的赔偿诉讼,何大夫不得不忍气吞声,放弃追责梁霈。
当然派出所也是这个意思,能和解的最好别走法律程序,话里话外劝他息事宁人。
这让罗家楠不禁想起当年在仁和医院替祈铭挨的那一啤酒瓶子,实话实说,他没想着起诉对方,不过后来那个照头摔他的还是被判一缓二了。
话说回来,那是职业医闹,判了不亏,梁霈是家属,媳妇刚生完孩子就死了,情绪失控也是情有可原。
相较于何大夫的通情达理,梁霈却是愤慨依旧声音高亢:“你们赚钱的时候说的多好听!现在人死了只知道推脱责任!生个孩子十二万!给你们买棺材啊!”
我去,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罗家楠听着都觉得膈应,更别提屋里的医护人员了。
他眼瞧着何大夫把冰袋“啪”的一摔,从椅子上窜起来和梁霈对着嗷嗷:“产检出子痫前期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她不能生!是你非要她生!生完我说做个CT谨防脑出血,你爸说有辐射对孩子不好死活不让做,做了就要去告我过度医疗!我让留院观察,你妈又多一天院也不肯住,嫌我们家庭病房收费太贵,可贵能贵过人命么?!你们一家子拿她当生育的工具不说,现在人死了还要索赔五百万,从死人身上榨取剩余价值!我现在就想问问,你爸,你妈,还有你!到底谁要钱买棺材!?”
嚯!罗家楠十分庆幸夜里没让何大夫和祈铭吵起来,不然就冲何大夫这嘴,不给他家祈老师气背过去都新鲜。
于他所见,祈铭的嘴皮子战斗力仅限于专业问题,涉及到人情世故方面,明显跟何大夫不是一段位的。
然而不管段位如何,何大夫的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梁霈的面色已然涨成了猪肝色:“别特么废话!尸体丢了!是不是你们医院的责任!?我告诉你,现在五百万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不把你们这黑心的破医院告倒闭,我们梁家绝不罢休!”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