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死人头发。
”
“……不是……我没……我内个……我……”大桂使劲吞咽了几下唾沫,将视线投向老头儿,面露乞求:“……师父……师父我……您帮我……帮我跟他们说说……”
只见老头儿一脸诧异地看着徒弟,随后泄气似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卖头发了,死人头发,给做假发的无良商贩……我刚开始来这看门的时候,就有人找上我干这事儿,我一个都没答应,大桂,你怎么好下这种手呦!”
面对师父的质问,大桂闻言满脸愧色,支支吾吾道:“我最近……最近……刷视频,刷到一女主播,她妈妈病了,需要两万块钱做手术……我手头只有一万,所以我就……就……反正人都死了,还留头发干嘛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来的就让她怎么去啊!”老头儿简直恨铁不成钢,激动之下一巴掌拍上身旁的金属柜子,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别和那些家伙打交道!他今天能跟你要头发,明天就能跟你要角膜!要肾!要心脏!你还要给人家割鼻剜眼、挖心剖肺不成!”
听到这番话,祈铭本就苍白的脸霎时蒙上层阴霾,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
器官贩子,他父母就死于器官贩子之手,他恨,恨透了那些用同类的器官换取锦衣玉食的人间败类!
罗家楠敏锐地注意到祈铭的异常,忙挪了个位置借力给对方依靠,并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
非法器官买卖这条黑产在殡葬行业中蔓延已久,早些年陈飞他们就破过一起火葬场器官买卖案,查实主管经理卖了二百多颗肾脏、肝脏以及不计其数的眼球。
事实上那些器官已经不能用了,人死后各器官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腐败,移植专业领域针对不同的移植部位,有所谓的“黄金两小时”和“黄金四小时”之说,也就是说人死后最多四个小时,用于移植的器官便失去了活性,不可再进行移植手术。
但那些器官贩子不管这些,只要有个器官在手,就敢明码标价的卖。
至于死者家属的感情和待移植人的生死,那都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内。
反正移植不成功就全往排异反应上推,只要钱落袋为安,他们根本不顾他人死活。
黑产之所以被称之为黑产,首当其冲就是别指望他们能提供像某宝某京那种“亲,有什么问题”的优质售后服务。
随即罗家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松开祈铭的手,一把按上大桂右臂缺失的肩膀,质问道:“除了头发你还卖了什么!?”
“没有!我就卖了头发!”大桂忙不迭摇头,“冻那么硬,其他的……其他的我想切也切……切不下来啊!”
这倒是实话,但罗家楠依旧不打算放过他:“昨天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你在哪?”
“……我去送……送头发了……”大桂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他本来说……自己来拿的……结果凌晨两点给我发条消息,说有事来不了,让我送过去……哦对,我手机上有消息记录,诶你”
没等他说完,手机已经被罗家楠从裤兜里掏了出去,怼脸解锁。
查验过聊天记录,确如大桂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