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明显有点慌了,翻找记录的时候稀里哗啦碰撒了一地文件。
罗家楠弯腰帮他拾掇,发现其中的一张复印纸上打印了一个地址,暗搓搓记下。
转手发给还在局里加班的徒弟,叮嘱对方核实一下。
很快彭宁就把消息给他回了过来,说这地址注册的是一间叫“往生安”的殡仪馆,工商记录显示,这家殡仪馆运营了市内超过一半的遗体储放业务。
看来这就是太平间的承包方了,罗家楠心下了然。
都说赚钱难,其实不难,只要豁得出去,死人的钱照赚不误。
活着的人为了求一心安,往往不会在亲人的殡葬费用上扣扣索索。
就像前两年他姨夫去世,连出殡带买墓地,前前后后花了小二十万。
他转头就跟祈铭说“我死了千万别弄这些,遗体留给你做研究”,成功收获了对方罕见的温柔笑意。
祈铭并不忌讳他提“死”,一个是见惯了生死,再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奔死去的,活着的时候过好每一天才不枉此生。
当然多活几年是几乎所有人最朴实的夙愿,可架不住罗家楠作死,所以祈铭偶尔还是会在他提到“死”字的时候瞪他一眼,顺便敲打他戒烟戒酒。
记录显示周冰宜是周一上午十点收进的太平间,发现尸块的时间是周四早晨八点,而根据祈铭的判断,尸块被发现时大约脱离冷冻环境五六个小时,也就是说,尸体是在周四凌晨被运走的。
老头儿值夜班,晚八点到早八点,他要不知道是什么回事,那么大概率就是在装傻充愣了。
受到质询,老头儿解释道:“昨天夜里?昨天夜里我不在,我一战友过世,我给他守夜去了,今天替我徒弟一天白班。
”
罗家楠再次确认:“所以周四夜里是你徒弟值的夜班?”
“对对对,我这就把他叫过来,让他跟你们说。
”老头慌慌张张点开老人机的通讯录,翻了翻,拨出个电话。
罗家楠提醒他:“开免提,别提警方查案的事。
”
电话响了七八声,接通了,传出个睡眼惺忪的声音:“这么早什么事啊师父?”
老头儿说:“四号柜的闸跳了,你赶紧过来看一眼,这会工程部的还没上班呢。
”
“……怎么又跳了……我刚睡下……今儿我休息啊……”对方的不满顺着电磁信号传出,“行吧行吧,我冲个澡就过去。
”
挂了电话,老头儿顺出口气,问罗家楠:“这么说没问题吧?”
罗家楠点点头,夸道:“没问题,您脑子还挺快。
”
老头儿回手搔搔光秃秃的后脑勺,语气轻松了几许:“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是边防武警,干过缉毒,那些个被抓的拆家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