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和隔壁盯监控的都听的昏昏欲睡。
本以为是颗软钉子,吓唬两句就能撂了,没想到还挺会打心理战。
对比其他人的索然无味,袁志丁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听完,他叹了口气,又似松了口气似的:“老庄这人啊,纯属色迷心窍了,一门心思想着把月季娶回家,他也不想想,那样的一个婆娘,又是抽又是卖的,能跟他踏踏实实过么?”
“这说你呢,别往别人身上扯。
”罗家楠强忍着不打哈欠,在火车上就没怎么睡,光瞪着眼盯人来着。
侧头挤了下眼,他假借搓眼眶的动作将多余的水分抹去,随即正色道:“我看你也结过婚啊,怎么着,老婆跟人跑了是不是?”
一瞬间,袁志丁无所谓的表情紧绷了一瞬,又立刻恢复如常,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我在外头奔命,她特么给我戴绿帽子,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
”
“你二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老婆勤劳又踏实,是你嗜赌成性,见天做着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一天到晚不着家,所以你老婆才受不了跟别人走了。
”
罗家楠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用家庭情感纠纷撬开嫌疑人的嘴,屡试不爽。
说着他点开手机,调出张照片,递到袁志丁眼前:“我联系过你老婆了,知道她当年为什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你么?”
望着手机屏幕上瘦小的中年女人,袁志丁的表情百味陈杂,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为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她说,不能让孩子跟着你这样的爹,会毁了孩子。
”罗家楠抬手一滑照片,是个年轻的姑娘,“这是你女儿,今年二十四了,在一家幼儿园当生活老师,这么多年你老婆靠给别人做保姆、保洁和收废品把她拉扯成人,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男人,她当年是去投靠了自己在南宁的一个小姐妹。
”
“哗啦”一声,锃亮的手铐一震,袁志丁试图抬手拿手机,却因腕上的束缚而无法达成目的。
一如罗家楠所料,他的声音急促了起来,情绪也随之有了起伏:“你拿近点儿,我眼睛不好,看不清。
”
收起手机,罗家楠故意研磨他的神经:“你想认闺女?歇了吧啊,这么多年她妈一直跟她说你死了,而且你现在这副德行,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拖累孩子干嘛?”
“我有钱!有钱!我给她!我都给她!”袁志丁情绪崩溃,转眼间已是满面泪痕,泣不成声的:“……警察同志……我混……我混蛋!我没养过她一天……你让我看看……看看……那是我闺女啊……我闺女……我有闺女了……我我”
隔壁看监控的曹媛突然绷不住了,捂着嘴跑出监控室。
陈飞见状一偏头,让欧健过去安慰。
这是想起自己亲爹了,他知道。
曹媛四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到十四岁,曹翰群因公殉职。
十年间老曹同志是又当爹又当妈,虽然工作忙碌,可对闺女的那份心,把全局的爹捏一块也比不上。
不怪孩子触景生情,他看着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