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生死关头时,他对于自己死亡前一刻所期盼的画面着实平淡到有些乏味握着爱人的手,安心的闭上眼。
好在有意定监护公证可以做了,他打算等有空带祈铭去办理一下,不然照他受伤的频率,万一哪天真成植物人了而父母又都已经故去,好歹有个人能给自己签拔管子的同意书。
哭了约莫有十来分钟,艾雅丽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抽出张纸巾抹去口鼻间的湿意,长吁了口气:“我跟老卢在一起十三年了,从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了,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心也细,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决定找借口,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帮我跟他妻子说一下,等遗体火化之后,给我留一点他的骨灰。
”
这事儿累不着警方,罗家楠刚想拒绝,忽听苗红应承道:“我们会替你转达要求,至于成不成,不能保证。
”
“谢谢。
”艾雅丽诚恳致谢,“哦对,这是他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他给了我一套备份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用。
”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两把做工复杂的钥匙放到桌上。
最近鉴证的一个人掰八个使,死者办公室的取证还没做,只临时贴了封条,谁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个保险柜。
送走艾雅丽,罗家楠拐去技术部借了个场强计。
针孔摄头的安装越来越隐蔽,光靠眼睛找着实费劲,通过场强计捕捉无线发射信号,可有效缩小勘验范围。
原理他知道,就是不太会用这玩意,于是又去了趟反诈组办公室,从人家老大季海的眼皮子底下把彭宁拖了出来。
季海的不满显而易见,站饮水机旁边,一边接水一边数落他:“罗儿,你就不能跟陈飞学点好是吧?光天化日的,强抢民男,土匪啊你?”
“季队,您这话算说在点子上了,跟我们陈队啊,学不出好来。
”罗家楠笑得堪称无赖,脸皮厚的子弹都打不穿,“您放心,怎么带走的我怎么给您送回来,保证囫囵个,连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
彭宁一听这话,感觉腿肚子有点转筋,谨慎的压低声音:“罗副队,您要带我干嘛去啊?”
没等罗家楠说话,季海仗义执言:“跟着他啊没好事,就说昨儿那出,多危险?小彭,你要不想去可以不去,我给你做主。
”
其实彭宁还是挺想去的,昨儿跟了半宿做技术支持,没想到能赶上一场枪战,激动劲儿到现在还没过去。
怕也是真怕,当时他在车上一听里面开枪了,第一反应是抱头往车座底下缩,被上官芸菲嘲笑了好一阵子。
还是缺练。
罗家楠抬手揽住彭宁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