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看不惯他坐我位子上拍你大腿!
赵平生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这话要真说出来,那可就是撕破脸了。
但不说话又不行,陈飞的脾气是,你敢让他等一分钟以上听不到答案,直接就能炸了。
“我不是冲他,就是有点累。
”赵平生回应道。
“甭废话,你这样也他妈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飞按下车窗释放烟雾,初春的冷风“呼”一下灌了进来,吹到人身上激起一层寒栗,“咱哥俩认识多少年了?十五年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赵平生心里“咯噔”了一下,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陈飞。
“不就那次射击比赛输给卫东师兄了?他狙击手出身,您一天天捧着书看的博士,输他几环不丢人。
”陈飞简直称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他总觉得赵平生书念多了脑子转不动筋,拿不了第一就他妈自己难为自己。
“要不这样,等闲了,我叫他上靶场,你再跟他比一回,谁输了谁请裁判吃饭。
”
赵平生哭笑不得。
有时候他觉得陈飞的神经大条得简直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十五年啊,他居然一点都没发觉自己喜欢他?除去他脱产读博的那段时间,两个人每天能见面的时间不低于十二小时,总计超过五万小时,可陈飞居然还能认为他是因为射击比赛输了而故意无视罗卫东。
赵平生失落地叹息:“陈飞,我没骗你,我是真累了……”
“那你睡会,我盯着。
”陈飞又点上根烟,以前他的外号叫“一根火柴”这一根烟点上,到抽完这包烟的最后一根,中间都不带再划火柴的,直接拿烟头点。
这几年岁数上来了,一到冬天就咳嗽才有所收敛。
今天注定要熬夜,他就又是一根接一根。
“不是人累,我心累。
”赵平生伸手把烟从他嘴上掐下来,自己闷头抽。
陈飞偏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着,又被相亲对象给拒了?不是我说,这女人啊,得哄,木头疙瘩似的往那一戳,谁能看上你?”
“我他妈都多少年没相过亲了。
”赵平生狠狠抽了口烟。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反问陈飞:“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处过对象?”
“那我哪知道,我就知道我这么多年没处对象是因为太忙。
”陈飞叼出根烟,就着车上的点烟器点燃,使劲呼出一口。
赵平生凝视着陈飞刀刻斧凿般的侧脸,一字一顿地说:“我在等你。
”
烟叼在嘴上,陈飞却忘了该怎么抽。
冷风呼呼地刮着,生生把赵平生的话冻在了他耳朵里。
突然,车载步话机里传来了后车的询问
“陈副队,没事吧?我看你的车一直在画‘S’。
”
彼此间的沉默一直到抵达布控点还在持续着。
赵平生没指望陈飞能给出答案,但这种沉默无异于是种折磨。
对于一个四十岁的人来说,这彷如初恋般的告白已经让赵平生的心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