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听说了孙大人在祭月礼上不畏强权,怒斥柳相,对孙大人景仰的很,特来一览风貌。
”
孙翰林心下了然,宁王和柳珵是死对头,他骂了柳珵,反过来看就是帮了宁王,所以宁王才派个人过来对他稍加安抚,现在的贬谪不过是逢场作戏,日后说不定还能再起复回京,自己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孙翰林刚待谦让一番,只听苏岑接着道:“孙大人骂柳相没有真才实学,文章弄虚作假,想必是知道一些内情吧?”
孙翰林面色一白:“你……你怎么知道?”
说起来他骂柳珵的事也不过就是小声嘀咕了几句,不凑巧刚好被身边的崔皓听见了。
可看崔皓那么护着柳珵,定然不会把自己骂柳珵的话往外宣扬,那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岑眼神忽的一凛,接着问:“永隆二十二年的会试,柳相策论的试卷上究竟写了什么?”
孙翰林身形一晃,向后微微踉跄了两步,回神之后立即拱手作别:“天色不早了,我该启程了,后会有期……不不不,还是无期了吧,别送了别送了,告辞告辞……”
郑旸看着孙翰林近乎落荒而逃似的一溜烟跑了,不由回头疑惑地看着苏岑:“你怎么知道他骂了什么啊?”
苏岑淡淡摇头,他已经把孙翰林方才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尽数捕捉,一些东西伴随着浮上水面,呼之欲出。
当时调查贡院杀人案时他去礼部调过当年的案档,可是翻遍所有人的试题,却唯独没找到当年的状元榜首柳珵的试题。
好巧不巧,这位孙翰林正是当年那场科考的誊录官,负责将所有仕子的试题糊名重新誊录一遍再送到礼部审阅,也就是说柳珵只要进了贡院,试题一定是会经过他的手的。
苏岑凝眉思索,柳珵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这位孙翰林得出“没有真才实学,弄虚作假”的结论?
那柳珵的状元之名,又是怎么得来的?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
一人从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出来,站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打了个哆嗦,再一看层层台阶之下站着的人,不由眼前一亮,几步上前冲人笑道:“你怎么来了?”
柳珵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我不来捞你,让你烂在大牢里吗?”
柳珵迎头往回走,崔皓紧随其后,只听柳珵边走边数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再那么意气用事,这里是长安,不是你那小破村子,把你那副乡野气收一收。
”
崔皓忿忿不平:“他那么说你,我怎么能忍?!”
柳珵无奈一笑,“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