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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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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仰靠着墙,黑漆漆的深眸一声不响地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脱第二件的时候。

    ”贺庭洲嗓音懒洋洋的,大概是因为发烧,温沉微哑的砂砾感磨过霜序耳朵,害她脸颊顿时一烫。

     她咬了咬嘴唇。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回避,还光明正大地盯着看。

     要不是看他是病号,真想揍他。

     当然,打她是打不过的。

     一瞬间都不想管他了,她恼火地瞪着他,兀自生了几秒钟的闷气,转身走到那片水边,把背心打湿后拧干。

     她绷着小脸,抿着唇角,回来跪坐在贺庭洲旁边,贴到他额头上降温。

     还好山洞里很黑,手电筒的光微弱,霜序还能稳住心神保持镇定。

     “你烧得很厉害。

    ”她解释道,“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先凑合一下。

    ” 棉质布料被山间溪流的水洗过,凉意中浸着丝丝缕缕的、她身上的淡香。

     很难准确形容是什么香味,像温柔的木质玫瑰调,又有白茶的轻盈,介于纯净和温暖之间,让人忍不住想,埋首深嗅。

     贺庭洲喉结吞咽一下,在手电昏黄的微光里,仰头闭上了眼。

     看不见他的眼睛,霜序自在多了。

     过了会,等背心被他的体温烘热,她又拿开重新去洗。

     尽管已入夏,深山的溪水依然很凉,手泡久了就觉得刺骨。

     这样反复帮他洗了几次降温,她坐在旁边守着,困得直栽头。

     突然间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迷瞪地看过去,发现贺庭洲的脸苍白异常。

     他额头上全是汗,眉心紧皱成一团,喉咙里发出一些微弱的呻-吟,整个人在睡梦中呈现出一种高度紧张和不安的状态。

     像困兽挣扎,平日那么一个横行无忌的人,在这时竟然显出一种矛盾的脆弱。

     霜序立刻清醒过来,起初以为他是烧的,把手伸向他额头想试下温度。

     刚碰到他皮肤,几乎是瞬间,贺庭洲条件反射一般,骤然抬手攥住了她手腕。

     霜序腕骨险些被他捏断,她痛呼一声,贺庭洲睁开双眼。

     那对黑眸锋锐如刃,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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