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雕像,从前的一个下午,他翻开过二楼属于车雨森的那本圣经,上面记录:圣母七苦,说玛利亚一生中经历了七次重大的苦难。
她伟大又善良,神力可以抚慰所有在困难中的人们,帮助他们从悲伤痛苦的内心里解脱。
吴元君与雕像对视,沉默地继续低下头没有许愿。
他依旧不信仰任何神明。
谁也救不了他被癌症折磨的妈妈。
医学不可以,满殿神佛也不可以,何况是上帝或是上帝的母亲。
吴元君捞了几个小时。
车雨森便在楼上等了多久。
脏,太脏了,在那个不知道多脏的水池里待了这么久,居然还不死心。
他面无表情身体隐藏黑暗里,病房没有开灯,阳台上轮椅正对下方。
身体涌动着烦躁,前所未有的烦。
他听了医嘱,花钱留下一个“人形宠物”,关注他并观察他的一言一行,以此分散注意力,的确可以减少幻听和幻觉。
但事到如今仍然不满足。
凭什么只有自己在注视着吴元君。
而吴元君生活里全是各种各样的人……数都数不清。
为了一个破烂镯子,为了母亲,为了其余人……越想太阳穴越疼的厉害,那股掺杂痛感的冷意狰狞地爬满骨头。
车雨森等到难以忍受,回到病房内吞咽镇定药物,冷沉的脸庞看不出喜怒,手里却气急败坏用力将掌心一直握紧的镯子随意掷出去。
他保证吴元君永远找不到。
永远。
不可能找到。
想送给什么狗屁喜欢的人,什么结婚对象。
别做梦了。
靠着药物陷入昏睡前,车雨森艰难地睁开眼望了望门。
再次弄得无比狼狈,吴元君拖着疲倦至极的身体坐电梯回去。
麻木地洗澡,用皂角打圈洗手,试图洗干净点,待会要履行陪床护工该尽的义务。
白天车雨森做的事能迁怒给梦游时候的车雨森吗?吴元君对着镜子苦笑,可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梦游的家伙更坦诚,更好,更依赖他。
夜晚像朦胧的纱,揉得皱巴巴,但又温柔而缱绻的蒙在人眼前。